爺?大爺說什麼了?”
舒季薔微微嘆氣著撫著額頭,似乎想把皺眉而隆起的皺紋撫平,嘲弄似地道:“文陽也來明州了,估摸再過個一兩日便能到了。”
“啊?”紅線哭笑不得,捏著信箋道,“這會子小爺可慘了。”
舒季薔撇唇,不予置評。他擔心的可不是舒淳那小子……而是……照書信字跡的潦草匆忙看來,舒文陽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了。
他閉了閉眼,道:“給我更衣,我上四姐那裡去。”
紅線趕緊應:“是的,七爺。”便跟舒季薔兩個人回屋裡匆匆忙忙地換過衣服。舒季薔讓她留下來伺候丁鳳寅,自己則隻身往趙大太太屋裡去。
是時趙大太太才應付完二太太跟容家媳婦,堪堪躺下不久。正睡得朦朦朧朧不大爽快是,紫萍便輕手輕腳地進來,往她那裡瞧了幾眼,就要走。她一下子醒過來,突然抓住紫萍的手瞠目:“丫頭有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紫萍“咯咯咯”一笑:“七爺來找,奴婢想您還睡著,要不讓七爺再等等。”
趙大太太斂目,頓時收了手自個兒撐起身子,垂下眼睛吸了幾口長氣,道:“給我穿衣吧。”
紫萍知道這是要出去會舒季薔去了,便忙應:“哎”就扶她起身,穿戴齊整了再扶出去。
舒季薔正在堂屋裡喝茶,眉頭一展聽到腳步聲,就慢慢起身,著見紫萍扶著趙大太太出來了。方喊了聲:“四姐。”
趙大太太稍有不悅:“是有什麼事情偏要跑這兒來說?宅子裡都是些小姐,你也不知避避嫌的。”說罷接來紫萍遞上的燙口茶,撥著碗蓋吹涼。
舒季薔胳膊稍稍震了下,抖出舒文陽的信,道:“這下可如你的願了。”說罷將信紙平攤到趙大太太眼跟前。
趙大太太忙讓紫萍去取了西洋眼鏡來,速速戴上就著外頭屋簷的採光細看。頓時樂了:“哦喲喲……文陽這孩子怎麼說了不過來的又過來了呢?嚯嚯嚯……”
舒季薔閉了閉眼,嗤笑了一聲:“四姐,事兒已經定了嗎?”
趙大太太滿意地點點頭,把信對摺好揣在懷裡,揚眉道:“還不知。”頭一歪問紫萍,“安排地如何了?”
紫萍畢恭畢敬地回道:“都按太太吩咐的做了,小爺現正在丁五小姐那裡。不過還睡著,也不知會怎麼樣。”
舒季薔蹙眉:“怎麼把淳哥兒弄來弄去的?”
趙大太太頭一昂,理所當然地道:“可不到最後還得看淳哥兒的意思麼?說起來做的這些也不就為了讓文陽他放心?”
舒季薔苦笑不已:“淳哥兒極懂得道理,也不似別家的小孩喜歡無理取鬧的。你這麼做豈不讓人家去生疑麼?好端端在自己屋裡的人,偏要放到人家屋裡頭去,人家不定會揣測些什麼。若都打起淳哥兒主意的話,文陽即便來了也不會同意。要我看,那來的哪個小姐都是不能入咱府的,這事還且由文陽自己去決斷,你就別插手了。”
趙大太太臉一黑:“你怎麼知道她們都不行?莫非你見過不成?”
舒季薔討好似地笑著:“倒不曾見過,只是聽下人們描述的。”
趙大太太立刻對紫萍道:“是哪個丫頭背地裡嚼舌根,你去給我抓了來打一頓”
舒季薔忙攔住紫萍:“這天下無不漏風的牆,四姐你又何必拿丫頭們出氣?”
趙大太太瞪眼:“好呀……我不問你倒招了,是不是呢屋裡那兩個丫頭說的呢?我就知道平日沒大沒小的,鐵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來日回到盛京,我立馬跟母親說去。”
這簡直就是有理也說不通了。舒季薔烏眸裡閃過一絲失望,道:“四姐,不是我說,人家好好姑娘家,本或可以嫁個好人家享正室之福的,你何必偏偏要折了人家的大好姻緣呢?你向來是慈悲的人,怎麼就想不明白這點?”
趙大太太猛一拍桌板,叫道:“在舒公府做小,那是她們的福氣。再說了,難道舒公府就是隨隨便便的丫頭就能進的嗎?我中意她們,那也是她們祖上修來的,哪裡算是咱們家高攀了她們?說實話,若非妘姐兒,我也想不到她們家去你也知道眼見著你侄兒媳婦要不行了,也沒留個後,這文陽以後難道要把院裡那個扶正?別說我不依,便是母親還有三哥三嫂也不會依。”
舒季薔知道是溝通無效。只道是舒公府里人貴氣盛的,就當別人家不是角色了。若真是如此理直氣壯的話,又何必要在丁家容家尋?在盛京大有可與舒文陽匹配的小姐,怎麼就不去尋呢?
他搖頭嘆氣,擺了擺手:“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