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即闔上窗,疾步到門邊,嘩啦”拉開了門。
正坐在被團裡穿衣的春草被嚇了一跳,掛著淚珠子的眼睫一顫,那些眼淚就都掉進了棉被裡頭去。她愕然:“小姐,您怎麼?”
“究竟怎麼回事?”她不信為了區區一件小事趙大太太就會要了霜兒的命。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春草先是一愣,立馬紅了眼眶:“早前有個丫頭來傳了訊息,說趙大太太唸了霜兒幾句,又打了她幾板子,她一時想不通,打完就在自家裡觸柱死了。嗚嗚……小姐……您說這是不是咱們做的孽吶!”
丁心涼:“霜兒是自己觸柱死的?”
“唔……夏枝說去看看霜兒他爹。他爹也在這府裡當差……趙大太太說念在她爹為舒公府守宅多年,故而將霜兒立碑厚葬。哎……人都死了,誰管厚不厚葬的……”
兩耳有些“嗡嗡嗡”地輕鳴,也不知自己怎麼回到床上躺下的,等再起來時,竟已日上高頭。
因霜兒觸柱之事一時在府裡傳揚開來,風言風語地便都知道霜兒曾服侍過丁,即是從丁那屋裡出去之後才出的事,想必跟丁也脫不了關係。
趙大太太屋裡這一早便也來過幾個人,都是說些別讓她太過自責的話。丫頭們自己想不開,那也是命數有定,該走的時候,便是好吃好喝供著她她也得走不是?(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一章 當下
說這話的正是二太太。她大清早地就帶著丁妙來趙大太太這邊坐了,直等吃過早飯才打算回去。因說到最近淳哥兒與丁的病,二太太便將昨日賈大夫瞧了丁之事說了,避去不孕之事不談,轉而又說到了丁妙的身子:“賈大人走得急,說好再回頭過來瞧瞧妙姐兒,可這一去就沒信兒了。”語氣了似乎有些埋怨。
趙大太太臉色不大好,似乎是因霜兒之事受驚不小。她淡淡掃過二太太一眼,幽亮的眸子似藏劍般一閃,微微笑道:“親家無須擔心,賈大人年老體衰行動多有不便,你也教他有個緩口氣兒的時間不是?況外頭梁大人也有求於他,他是顧全大局。等得了空便會來的……你若放心不下,我便立即讓紫萍去帶信兒,請他暫擱了手裡之事,到這邊來一趟。”
二太太哪裡敢承,忙笑道:“你瞧我只是說一說,咱們能等。自然是……外頭的人重要了……”說罷就與丁妙告辭,回屋去了。
紫萍在一旁看著,臉色亦發白。等二太太一走,忍不住身子就靠著身後的香案滑了下來。經趙大太太一手扶住,瞪她一眼:“你怕什麼?”
“啊……奴婢……奴婢……”紫萍慌亂地搖頭,幾乎有些語無倫次。
趙大太太吐出口氣:“這種事,也怨不得咱們,是她自個兒身子骨弱經不起打,咱們理了她的身後事就罷了,你也別再多想,仔細外人都瞧出些什麼來。”
紫萍堪堪站穩,少了素日的精神。輕輕地應她:“是,大太太,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立刻去安排……”
方想轉身出去透口氣,又被趙大太太叫住:“記得口風嚴實一些,對外人就道她是觸柱死的。還有丁那屋,想必這會兒也深是自責,你有空就去多走動走動勸勸……”
“是。”紫萍連頭都不敢抬。她怎麼會想到,原本只是想訓她幾句的事情會演變到賠上霜兒一條命呢?霜兒一直頗為聽話,上回讓她推丁下水她得了賞還挺高興的,這會子竟拿此事要挾趙大太太帶她上京。結果惹得趙大太太震怒,下令將她往死裡打,這才打沒氣兒了!這……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如今都有些稀裡糊塗。她昨兒整夜裡提心吊膽,一有風吹草動就恐是霜兒來索命……
失魂落魄一般地隨處坐了個地方發呆。才從裡邊出來的夏枝見了,就知她是因霜兒觸柱之事自責。人畢竟是她帶走的,現人死了,她能脫得開麼?於是便過去:“紫萍……”
“啊!”紫萍驚駭出聲,瞠目跳將起來。
夏枝險些被掀翻,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你……你這是做什麼呢?”
紫萍捂住嘴,臉色大為難看:“沒……沒什麼……誰教你鬼鬼祟祟地嚇我一跳。”說著便牽強地笑了下,“我是故意也嚇嚇你的。你往哪裡去呢?”
夏枝便知她存心不讓人瞧見她那副樣子,也就不再說。道:“去霜兒那裡……哎,去瞧瞧她爹吧。總是伺候咱們八小姐一陣,於情於理都該去瞧瞧,捎點什麼的。”
紫萍點點頭:“是的,該的。我跟你一起吧,大太太吩咐了事我都給忘了……”
兩人便結伴往外頭走。迎面卻又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