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感冒了?”許一昊看到玻璃上的裂縫,皺起兩道眉毛,“這裡這麼冷,過去那邊,我讓人把位子騰給你。”
林錚笑著走進,說;“是啊。不過是英語考試,感冒了反而得不償失。”
“沒事,我挺好。你們別管我,過去玩牌。”蘇措埋著頭繼續說。
她聲音裡的鼻音聽的更加清楚,嗡嗡的,還有點沙啞。許一昊臉色一變,刷一下奪過她手裡的書:“不行。林錚沒說錯,跟我們過去,在這裡呆一個晚上,你受得了嗎?”
蘇措幾時聽到過許一昊以這樣堅決的語氣說過話,她發現自己手裡一空,怔一怔,抬頭看了看,眼睛裡陰晴不定,緊緊咬住了下唇。
許一昊一言不發,開始收拾她桌上的書,看到他的手搭上筆記本蓋子;蘇措猛然推開椅子立起來,椅子擦過地面,發出極刺耳的聲音。兩人的手同時搭在筆記本上,臉色都相當平靜,眼睛直視對方,依稀可從可見堅決和不可妥協,氣氛劍拔弩張。
這番爭執驚動了鄰座的顧客,大家紛紛把目光移到角落裡,接二連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大概是一對小情侶在爭執吧,好漂亮的一對兒。他們的眼睛就完全被吸引住不動了,長夜漫漫,枯坐實在無聊,不如看看熱鬧。
林錚一直沒有說話,此時才道:“一昊,別為難蘇措。她想坐這邊自然有她的道理。”她語速很緩,每個字似乎都經過深思熟慮。
“你有什麼道理?”許一昊漂亮的眼睛裡的無可奈何漸漸浮了起來,起初是一縷一縷,頃刻就如洪水氾濫一法不可收拾,夾雜其間的各種感情,自嘲,無奈,憤怒,痛心等等都納悶觸目驚心。他嘴角緩慢的挑起一個笑,神色冷峻。半晌後才說:“你就是存心避開我,是麼?”
話音一落就知道到底是說錯話了。許一昊聽到自心中某個地方在嘆氣。
蘇措鬆開手,她指尖冰涼僵硬,擦過許一昊的手,激的他渾身一震。她痛苦的呻吟一聲,跌坐回座位,額頭朝桌上的一堆書栽下去,然後抬頭,有氣無力的說:“師兄,我現在時間緊迫,不想同你爭什麼。不過麻煩你我求求你不要再打擾我。我明天要考試,我要看書,考不及格是我重修,不是你啊。什麼話可不可以明天再說啊。”
良久許一昊臉色緩和下來,他深知,爭鋒相對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也許可以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但是卻絲毫不能改變對方的想法和做事辦法。想到這裡,他反問:“是英語考試,臨陣磨槍有用?”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強調了好不好。”蘇措拿起筆來,“有很多的事情,往往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做不做是一回事,結果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並不相干。”
“我能理解,”林錚輕聲說,“這種感覺,就像是強迫症,放不開丟不下。從來也不論結果,頭破血流傷痕粼粼也不在乎。”
旁邊的眾人開始迷惑:原來是三角戀?
蘇措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說話時的眼神看向許一昊。許一昊雖然沒有回頭看她,但林錚的那種語氣把什麼情緒都擺在那裡,他再傻也不可能什麼都聽不出來。他沒對蘇措招呼,一言不發回到了那邊角落。
林錚怔怔看著他離開,然後在蘇措對面坐下。這裡是風口,風不停的灌進來。蘇措穿了羽絨服還不覺得,林錚冷的一個哆嗦。
“比賽的事情,對不起。是我改了你的表演節目。”她靜一靜,然後說。
蘇措翻開電腦,開始查單詞。
“謝謝你沒有告訴一昊。”林錚低下頭,長髮垂下來擋住了耳朵。
“師姐你剛剛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蘇措把頭從電腦前抬起來,神情有點迷惑,“對不起,我大概是走神了。啊,你的同學叫你過去玩牌。”
男主角走掉,兩個女孩開始攤牌?眾人繼續猜測,豈料他們預計失誤,兩個女孩都是笑容滿面,毫無任何不愉之色。這又是哪一齣?叫人一點都看不透。
看英語本來就容易疲倦,蘇措對單詞字母本來就沒有興趣,咬著牙看到凌晨三四點鐘,終於趴在桌上睡過去。心中有事睡的很淺,不到片刻蘇措再次醒來,隨之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沉沉的非常厚重。她嚇得渾身一激靈,頓時瞌睡全無,繼續看書直到東方露出第一縷曙光。
她迅速收拾好書和筆記,把那件大衣搭在椅背上,不聲不響的悄然離開。
考完當天蘇措再次跟蘇智大吵了一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吵起來的,但結果卻沒差,兄妹倆同途殊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