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孟南柯走進了胡強的辦公室。 沙樂樂則在辦公區，提防有人偷聽。 離開地下停車場之後，兩人在回來的路上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次巧合造成的烏龍事件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龐小白跟蘇克傑會難堪。 因此他們決定分頭行動。 孟南柯單獨找胡強說明情況，沙樂樂在外面望風。 因為偷聽之類的事，破事部的人都有前科。 進辦公室後，孟南柯跟胡強簡單提了一下提車的事就直奔主題。 “胡經理，我跟樂樂剛才從車庫上來的時候，看到阿杰老師跟小白老師了。然後，意外發現了一些跟咱們這次當甲方有關的問題。” 胡強先是一愣，繼而疑惑道：“阿杰跟小白不是在休假嗎？” “怎麼跟咱們當甲方扯上關係了？” 說著，他想到某種荒唐的可能，開玩笑道：“難不成，託尼給我們的方案是他倆出的？” 孟南柯微愣，旋即點了點頭。 胡強頓時樂了：“我就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要事情真有這麼巧，我給他倆發加班獎金！” 孟南柯認真道：“胡經理，我沒開玩笑，這就是真的。事情是我跟樂樂一起發現的，你要不相信，可以把她叫進來問一下。” “再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小白老師房車那裡看一下。” “他倆還在，而且第一版跟第二版的設計稿也在。” “說到設計稿，我在那兒看了一下，第二版是一隻烏龜，對不對？創作思路是，烏龜是本國傳統文化中的瑞獸，象徵吉祥長壽。” “把禮盒設計成烏龜的樣子可以彰顯文化內涵……” 等孟南柯說完，胡強直接呆住。 因為對方講的與託尼闡述的，不說一模一樣，至少有九分相似。 而胡強可以百分百確定，當時孟南柯不在場。 至於孟南柯向唐海星、歐陽莫菲甚至託尼打聽過，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動機不足。特意打聽這些圖什麼，就為了撒謊捉弄他？ 換做歐陽莫菲，倒有可能這麼做。 但孟南柯不會！他沒這麼惡趣味跟無聊。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 自己剛才的玩笑一語成讖！ 一時間，胡強感覺事情太荒誕了。 簡直是巧克力媽媽給巧克力開門——巧到家了！ 好幾秒後他才緩過神，喃喃道：“所以說，咱們這次不僅是託尼的甲方，還是小白跟阿杰甲方的甲方，也就是甲方的二次方！” 孟南柯點頭。 胡強又道：“那中間的託尼算什麼？” 孟南柯回道：“賺差價的中間商。” 胡強一愣：“賺差價，他賺了多少？” 孟南柯道：“我們開價是一萬八，他給阿杰老師跟小白老師開價六千。如果中間沒有其他費用的話，他應該淨賺一萬二！” 淨賺一萬二！ 胡強瞪大了眼睛。 但轉瞬他又想到一個問題：“不對，我們好像還沒付錢，只給了定金。” 這事兒還跟孟南柯有關。 一開始擬合約的時候，託尼是要求先付款後交方案的，胡強等人想著有合約在，不怕對方卷錢跑路，便無所謂，但孟南柯咬死了要先定稿再付款。 經過一番掰扯，雙方最後各退一步，先付定金，定稿後再付尾款。 孟南柯聞言點點頭：“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合作要不要繼續？” 胡強氣惱道：“當然不繼續了！” “錢是我們部門給的，方案也是我們部門的人出的，結果反被這麼一個騙子加中間商賺了大頭。再繼續的話，我們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孟南柯回道：“不繼續的話，除非那個託尼那邊出問題，不然定金收不回來。” “畢竟合約裡可沒寫他不能把專案外包。” “然後，結合他在兩頭的表現看，他顯然是個老手。即便阿杰老師他們中止合作，他也能找到其他的設計師，因此出問題的機率很低。” “所以，定金大機率是要不回來了。” 胡強先是皺眉，而後嘆息道：“要不回來就要不回來吧，就當花錢買個教訓，附送甲方體驗券了。不過我要給差評，揭穿他中間商的真面目！” 孟南柯道：“這個簡單。只是中秋禮盒設計的事又得另外找人了。” 聽到這話，胡強登時有些頭疼。 原本以為能花錢搞定，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思慮半晌，胡強提議道：“要不，讓小白跟阿杰做一下？反正這事兒他倆也有責任。” 孟南柯回道：“可他們還在休假。” 胡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感覺這事有點憋屈。 蓋因孟南柯說的沒錯，龐小白跟蘇克傑正在休假。而休假，嚴格意義上講，是屬於二人的私人時間，他們可以自由支配。 即便是去兼職賺外快，也沒問題。 只不過，事情被撞破了，彼此面子上會有些不好看。 還是那句話：部門這麼忙，你們還藉著休假去做兼職，幾個意思？ 事情如果傳揚出去，對胡強同樣會有不好的影響。因為這事說好聽點叫體恤下屬，說難聽點就是御下不嚴、分不清輕和重。 想到這些，胡強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但他真正頭疼的還是當下的中秋禮盒設計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