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在亞洲的星空下 作者:北方網

一用力就痛,原該是一連串撕裂了鼓動的心的吶喊,走調成嘎嘎的嗚咽。

“好了!”一雙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愕然抬頭,接觸到一雙顰蹙的眉眼。

舒馬茲楊在我練習時進來。我沒注意。

他立刻發現我手背的傷口,蹙緊的眉頭反而拉平。

“你沒有好好處理傷口?”沒有一個學琴的人會這樣躇蹋自己的手。

他沒有道歉。

我縮回手。如果他良心發現跟我道歉,我想我或許會接受。

但也沒有。他只是走出去,又走進來,手上拿了一個醫藥箱,一句話也不吭,坐到我身邊,抓起我的手細細省察著。

那麼近,我又聞到他身上的淡古龍水香味。

“還好,傷口不深,只是些皮外傷。”說得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不禁瞪著他,瞪得很用力。

他幫我把傷口處理乾淨,消炎、上藥,包紮了起來。

我靜靜看著。這算什麼?懺悔嗎?

“舒馬茲楊先生,”終於,我開口,“你認為我的資質如何?請你老實說。”

我要一句老實話。倘若他認為我不堪造就,礙著曼因坦教授收我而不甘不願的,再跟著他學習也沒意思。

舒馬茲楊抬頭,說:“傷口記著別碰水。還有,最好去找個醫生——”

“舒馬茲楊先生,”我打斷他,“請你老實告訴我。你並不情願,可你為什麼要收我?”

他凝著沒動,把我看了有十秒鐘。說:“因為我欠曼因坦教授一個人情。”

我吸口氣。“那麼你、你認為我——”

換他打斷我的話。“我既然收你,就會負責到底。但如果你想離開,儘管請便。”

“可是你——”可是他到底不甘願,我心裡也有疙瘩。

他不理會我。說:“曼因坦教授不是會隨便收學生的人。老要別人肯定,不如自己先肯定自己。”

我不需要他的心理建設。僵著臉,別開頭。

舒馬茲楊單手彈了幾個音。我認出來,是作品編號十E大調練習曲開頭的幾個音。

“別隻把它當僵硬的練習曲,石頭也有石頭的靈魂。等你把蕭邦作品編號十和二十五的練習曲都彈通了,我們再談。”

我忍不住。“你知道我有什麼感覺嗎?我覺得像一個大人如小孩重新學走路。”

“基礎穩一點,沒什麼不好。”舒馬茲楊無動於衷。

“音樂這回事,不是勤勞就能補拙——”

“那你還努力做什麼?”舒馬茲楊毫不溫情的潑我一盆大冷水。“技巧是必須的。你老老實實的練習就是。”

“你不相信‘才華’這種事?”

“才華!”他冷哼一聲。

他的反應讓我意外。多少人把他捧上了天,欽羨他的才華——然後我想到樂評家說的“江郎才盡”。

“你上回彈的那首曲子——”舒馬茲楊忽然又開口,“叫‘星空下的情人’是吧?再彈一遍。”

我有些訝異,照他的話彈起來。

這首曲子是我爹邂逅了我母親大人後,夜夜輾轉,相思而不能成眠,為我母親大人而作的。只為我母親大人一個人彈,從不曾公開發表。

很浪漫對吧?

聽過這故事的人都很感動。尤其是女人。我家的男人,浪漫得……

彈到中途,舒馬茲楊忽然加入,與我四手聯彈。我不禁轉頭看他。我們並坐著,他的腿輕碰到我的腿,我們的肩膀微微碰觸著。

我驀然想及杜介廷,驟然停了下來。

我爹是個浪漫的男人,“星空下的情人”太纏綿。我聽過我母親大人彈它一遍又一遍。現下這一刻我沒心情。

“今天就到此為止。”舒馬茲楊說:“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一口回絕。

“你今天心情很不穩定。”琴音就聽得出來。

“沒有。”我不承認。

“一起去吃飯吧。”他站起來。等著。

“弄傷我的手的補償嗎?”我的心地壞起來。

舒馬茲楊臉色變了一下。“你可以去投訴我。”

我只能惡狠狠的瞪他。他始終沒道歉。

“一起吃午飯不會有事。午飯是應酬,晚餐才是約會。”他說。

“我不擔心這個。”我不想跟他吃飯。“也不要應酬。”

我連補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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