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才發現虞青梧依舊如半年前那般還是獨臂,她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可隨即被她很好的掩飾。
今昔有別,態度又怎會相同?
若換了三日前,虞青梧一定聽不出霽月的話中深意,可在得知霽月即將遠嫁東海,而娶她之人還是虞家之敵司空家之人時,他好似突然開竅了一般,認清了過往和現在的真實。
他再也在原地站不住,走到霽月跟前半蹲下身子,看著霽月那如水雙眸,滿臉歉意道:“對不起,我明白的太遲了,才會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我愛你!不是師徒的愛,也不是姐弟的愛!我要娶你,與你晨鐘暮鼓也好,安之若素也好,只要和你在一起……永遠!”
啪噠……啪噠……
兩行淚毫無徵兆的從霽月的眸中滾落而下,她笑得無比幸福,幸福中卻滿是苦澀。她輕抬玉手,纖指輕柔在虞青梧不再如過去那般稚嫩的剛毅面龐上劃過,喃喃道:“沒有意義了,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若是半年前,虞青梧能夠對她說出這番話,她一定會激動到語無倫次,拋卻一切奮不顧身的和虞青梧在一起,哪怕從此兩人走到哪都會如過街老鼠那般,哪怕會遭到全天下的唾棄,她也不在乎!
可現在……正如她自己說的那般,虞青梧說不說這番話都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她已不再是過去她。
“為什麼?”虞青梧身子一震,他猛地握住了霽月附上自己面龐的玉手,說道:“因為你要下嫁司空家?如果是這樣的話,大不了我滅了司空家就是!我祖父能將他們家從大地上趕到東海,我也能將他們滅了!”
昔年虞問天親上司空家挑戰司空家上下,將該族打得全無還手之力,不光賠了‘驅魔正宗’的牌匾,更羞愧的無顏再待在大地上而遠赴東海,自此連驅魔世家之名都不敢擔當,而以‘蓬萊仙閣’的面目示人。
在聽到虞青梧說要把司空家整個滅了之後,霽月並沒有如過去那般勸誡他少沾殺戮。她從虞青梧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身一邊繼續梳弄,一邊淡然道:“去吧,殺乾淨點,他們全死了最好,屆時我也就解脫了,無須再為什麼而堅持。”
虞青梧呆愣當場,不曾想到霽月會是這樣一個回答。他直起身,眼眸紅如充血,看著自顧自梳妝的霽月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為什麼司空飛仙會來向你提親,你又為什麼會答應?”
“……”霽月甚至連動作都不曾頓一下,依然樂此不疲的梳著早已梳了無數遍的柔發,根本沒有半點想要回答的意思。
見霽月並不想回答自己,虞青梧身上煞氣更濃,他留下一句‘我現在去向鈞天子他們提親,我要娶你’後,直接施展了移形換位離開了這裡。
待得透過雌雄比翼鳥之間的聯絡而感覺虞青梧當真離開新月峰去往太虛峰時,霽月手裡的木梳啪地一聲滑落在地,剛止住不久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趴在梳妝檯泣不成聲道:“我愛你!但我不能對不起對我有養育之恩的師父!扶搖……阿樹……青梧……從今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
太虛峰頂,弟子們或獨守一處練習法術,或三五成群談論起司空飛仙。就在這時,虞青梧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好似從天而降,又好似他本來就在這裡一般。一回到太虛峰,他便直接奔向太虛宮,留下膛目結舌的一眾人。
“扶搖師兄不是一直在房中修煉嘛,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裡了?”
“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事,身上居然露出了濃烈的煞氣!”
“聽說虞家人不能激動,一激動的話搞不好會激發他們體內的魔血,你們說扶搖師兄會不會入魔啊?”
“誰知道呢,他應該是去太虛宮,我們跟過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一群好奇心奇重的弟子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去了太虛宮,這也給他們自己埋下了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種子。
此時的太虛宮宮門緊閉,虞青梧想也沒想直接一腳踢開了宮門,露出了主殿內的情景。
主殿內,除了霽月之外,崑崙的所有宮主長老分主次坐著,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麼事,虞青梧的突然闖入,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脾氣暴躁,加上又看不慣虞青梧的陽天真人正想怒斥虞青梧不經通傳就擅闖太虛宮,可鈞天真人卻是及時將之制止,而看著渾身煞氣洋溢的虞青梧,眉頭微皺道:“來此何事?”
嘭!
虞青梧直接雙膝跪地,抬起猩紅的雙眸看著鈞天真人,說道:“弟子要娶新月宮宮主為妻,請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