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憐惜又是憤怒。
“鋥!”他硬生生扯斷了那把鎖,厚實的大鎖已經被他捏得變形。
做好心理準備後,他顫著手,緩緩推開了沉重的牢門。
在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下,厚實的鐵門被緩緩推開,牢房裡響起一陣騷動聲,陳霜霜挪著身子倦縮在了一個角落裡,那雙充滿著恐慌的目光死死盯著那緩緩開啟的牢門。
“難道他們準備處決我了嗎?”陳霜霜心裡不斷重複著這個問題,因為在她看來,除了行刑之外,不可能會有人來開啟這扇門了。
陳霜霜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她雙手抱著肚子,似乎想要護住肚子裡的孩子。
在她那驚恐的目光下,門終於被徹底開啟了,門外站著一個黑影,他幾乎要與地牢的黑暗融為一體,儘管那巴掌大的鐵窗上有光線投射進來,但還是無法看清他的身影。
身影站著許久未動,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陳霜霜鼓起勇氣顫聲問道:“你,你是誰?你,你是來殺我的嗎?”
葉無天沒有說話,他的喉嚨似乎是被什麼哽住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眼眶似乎也溼潤了。
眼前這雙充滿恐懼的目光,就像是利箭一般,讓他的心深深的刺痛。這個充滿恐懼的聲音,更像是針一般,扎著他的耳膜,刺激著他全身每一個神經,讓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般,異常沉重,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抬起腳,略顯顫抖地邁開步子,踏進了這扇門。
看著這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傢伙一步步靠近,陳霜霜緊緊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他在那縷光線下停下了腳步,他緩緩抬起手,掀開了頭上的黑色兜帽,陽光投射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從他眼裡折射出兩點銀光。
看著角落裡這個憔悴的女人,這張熟悉的臉,這身襤褸的衣裳,還有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眶裡的淚水忍不禁的滾落下來,這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嗎?他緊張而又期待。
陳霜霜呆呆看著光線下這張臉龐,儘管這張臉有些陌生,但卻還是可以找到一些熟悉的痕跡。
那熟悉的輪廓,那熟悉的眉頭,那熟悉的眼睛,還有那熟悉的鼻子和嘴唇,這張臉的每一個細節都早已經深深印在了她的記憶裡。這個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這個奪去了她的清白之身的男人,她又怎能忘卻得了。
淚水肆虐的湧出眼眶,彷彿是在傾訴這些日子裡所受的委屈的苦楚。
“木大哥,是,是你嗎?”陳霜霜顫聲問道,視線被淚水遮掩了,光線下那張臉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夢境,一場她久久期盼成為現實的美夢。
“是我,是我。”葉無天的嘴唇在顫抖。
他快步走上前去,來到陳霜霜面前,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替她理了理亂髮,替她整了整衣裳,替她擦拭著眼角那不斷湧出的淚水。
然後他顫手貼在了陳霜霜那隆起的肚子上,注入一縷元氣,嘴角揚起一絲喜悅的笑意,“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對龍鳳。”
陳霜霜用力點了點頭,“木大哥,我,我是不是在做夢呢?”對她來說,眼前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甚至連夢境裡也都不曾出現。
“不是,你不是再做夢。”葉無天抓起陳霜霜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同時歉意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讓你和孩子們受苦了。”
陳霜霜搖了搖頭,“只要能再見到你,我也就滿足了。”
葉無天輕輕將陳霜霜擁入懷裡,這個女人因為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疼愛她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和傷害。
陳霜霜靠在葉無天懷裡,哭得很傷心,她在傾訴著這二十年來的委屈。二十年了,苦苦掙扎了二十年,總算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
“你放心,你和孩子所受的苦,我會連本帶利替你討回來。”葉無天拳頭緊緊捏起,滿腔怒火盡在眼裡燃燒起來。
陳霜霜搖了搖頭,“不要,陳家強者諸多,我們鬥不過他們的人,只要能夠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我也就滿足了。”
葉無天深深呼吸一口氣,他沒多說什麼,輕輕將陳霜霜從懷裡托起,“走!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們出得去嗎?”陳霜霜憂慮地問道。
“相信我,沒人能阻擋得了我們。”葉無天柔聲慰藉道。
陳霜霜用力點了點頭,她相信這個男人,因為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