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道:“林啟峰,別再急我,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等寒夜出來問問他怎麼回事,他這人腦子清楚,肯定知道。不過我這人有個毛病,打完電話總是懶得按結束通話鍵。就等對方結束通話,莫不是寒夜有不結束通話的毛病,然後將我的話費耗光了?”
他說著掏出手機翻看,“你說我這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毛病,自己設了一個自動錄音功能,只要通話超過十分鐘就會自己錄下來。我找找看,有沒有這一個多小時的錄音,找到錄音就知道我這話費冤枉在哪兒了。”
我明白了,有人要陷害寒夜,寒夜有所察覺,與林啟峰共同設了局,將暗算者給反算了。榮氏和思美盾處心積慮的謀劃,以為勢在必得,卻沒算住寒夜,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上了將近兩千億鉅額資金,還要惹上誣告陷害的官司。
我苦笑,侯羽箭說對了,寒夜又玩兒一場苦肉計,將對手騙了,也將我騙了。對手損失的是金錢,我損失的是什麼?我曾經一千一萬個願意,這是寒夜設的局,我們都是他的棋子,當棋局結束,棋子會被他收回棋盒。
可是當我真正發現這果然是他的一場棋局時,心情卻不是那麼暢快。
林啟峰找到錄音開始放,我甚至不用聽就知道,這絕對可以洗清寒夜的罪名,然後將對手送上法庭了。
林啟峰的錄音放出來:
“什麼事阿峰?”寒夜的聲音沉靜淡然。
“兄弟們在大排檔喝酒,你來不來?”林啟峰的聲音。
“我有點頭疼,不去了,你們盡興。”
“好吧,拜拜。”
“拜拜。”
然後,果然,兩個男人都沒有掛機,手機了隱約聽到林啟峰那邊許多人在划拳喝酒。寒夜這邊沒有了動靜。時間過了半小時,一邊還在推杯把盞,一邊隱隱有了一個女孩細氣的聲音:“寒先生,您的奶茶。”我知道,這聲音絕對是沈小櫻。
“嗯,謝謝。”
然後,那邊繼續喧鬧,這邊繼續安靜。
十分鐘後,那個細氣的聲音說:“寒先生,您的奶茶撒到書上了,我幫你擦掉。”
然後是寒夜痛苦地聲音:“不,你快走,不要靠近我。我好像被人下藥了。”
“寒先生……”
“讓你滾,沒聽到嗎?”他大吼。
“寒先生……我,我願意的……”
“藥,是你下的?”寒夜急促的聲音。
“我只是……喜歡你,你不要總對人家這麼冷……”
然後,男人失控,女人情願,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把自己鎖在房間,無聲落淚。
這份證據交上去後,整個事件徹底扭轉。沈小櫻在強大證據下承認了對寒夜不但在奶茶裡用藥,還在晚飯裡下藥,導致寒夜先是興奮狂野,然後遲鈍呆傻,他見我時候的神情的確不是演出來的。但是她拒絕承認是受人唆使,只承認是自己所為,因為愛慕寒夜。
警察不是傻瓜,既然愛慕所致為何還要報警反咬一口?沈小櫻因涉嫌誣告陷害罪被逮捕,同時寒夜獲釋。
我們去清河看守所接寒夜。鐵門吱呀開了,走出一個男人來,瘦長的身形,寬闊的肩膀,黑色西褲,黑色外套。頭髮剛剛長出一指多長,那張熟悉的醜陋的臉前所未有的消瘦,鬍子前所未有的長,憔悴之感流於形色之間。
來之前,我下過無數次決心,絕不為他流淚,絕不為他動情,絕不為他無謂的傷心。但真正面對他的時候,我一如以往的不爭氣,淚如泉湧。他遠遠對著我淡然一笑,頃刻融化了我心頭所有的堅冰。我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撲到他懷裡,哭得一塌糊塗。
他溫柔地抱著我,下顎埋在我的頭髮裡,好幾天不剃的鬍鬚扎著我的頭皮微微刺痛,我還能感覺有潮溼的液體鑽進我的頭髮裡,他在流淚,我想到了鱷魚的眼淚。
從看到他走出看守所大門,到我們一起陪著他回家,一起做飯,大家開開心心地暢談,我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我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就像一切已經落幕,該說的已經說完,該表演的已經演過,我不想再重複演一個已經沒有意義的角色。
寒夜完全恢復了以前的神采飛揚、高貴優雅,他還是那麼睿智、那麼幽默、那麼引人注目,只要有他,只要他願意,全場的焦點還是他,他永遠可以掌控一切,就像將他的敵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小雪,喝口湯吧。”寒夜盛了一碗湯給我,這是他從看守所出來對我講的第一句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