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依然沒有動的意思,因為他很清楚不論是瞬移還是天行步,都已經來不及躲過這樣的一拳,所以他祭出了寶炎琉璃鼎。
琉璃鼎橫置在他身後,鼎口向外,正對著明月。
像是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陡然遇到了黑洞,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隱沒不見。
琉璃鼎擁有強大的吸力,夏青陽雖不如金胖掌握的那麼純熟,但好歹是他的法寶,動念見便生出強絕的吸力。
如此近的距離,當初連完美魂師都要吃虧,明月哪裡能夠抗衡,更何況他的一隻手臂大半都已經進入了琉璃鼎之中,所以他毫無懸念的往前飛撲。
眾人眼見這一幕情緒有些複雜,誰能相信強如明月會被一個照面就收拾掉,可事實似乎正在朝著方向演變。
夏青陽的情緒也有些複雜,他更多的是在感慨對方的強悍,面對一個不明來歷的法寶,誰敢以身犯險?完美魂師都不敢,至少夏青陽遇到過得沒有一人敢這麼做,但明月卻敢,而且似乎是打一開始就決定了這麼做。
真是一個為了殺人不擇手段的人啊。
夏青陽感嘆一聲,向前邁了一步並順勢轉身。
幾乎同時,明月的肩撞上了琉璃鼎的鼎口邊沿,琉璃鼎自然不會被明月給撞飛,卻也在這股巨力之下發生了傾斜,明月就藉著這股吸力順水推舟撞偏了琉璃鼎,並順勢下蹲將陷入琉璃鼎中的手臂抽出,然後迅速向前方撲出,身子擦著傾斜的琉璃鼎鼎身一閃而過。
夏青陽提前的後退讓他躲過了琉璃鼎偏轉帶來的衝擊,但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過明月這勢不可擋的一拳,鐵鎖橫江或許可以擋下,但以他現在的狀態勢必要陷入更大的被動之中,強敵環飼之下,他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他在後退了之後就舉起了拳頭,站在原地,一拳搗出,怎麼看都像是以卵擊石的舉動。
明月的眸子中卻飛快的閃過一抹欣賞之色,另一隻手中出現一塊墨色的盾牌,護在了身前。
盾牌幾乎剛剛出現,就瞬間崩碎,斬碎它的是一抹凌厲的刀鋒。
刀鋒不停,幾乎斬斷明月半隻手掌,然後划向他的小腹。
直到此刻,兩隻拳頭才撞到一起,其實與其說是撞到一起,不如說是明月的拳頭撞爛了夏青陽的拳頭,儘管夏青陽肉身同樣強悍,並且出拳之時竭盡所能,用上了所有的技巧和手段,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
拳頭幾乎完全碎裂,整隻手臂經脈盡斷,實際上已經是廢了,夏青陽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只有正面面對明月的拳頭,才能真切感受到這一拳是如何恐怖,哪怕他在全盛時期,有做好充足的準備,結果也不會比現在好多少,因為他強大的近身戰力,最強的依仗並非肉身和武道。
所以一開始他就沒奢望能保住這條手臂,但他又不得不出拳,只有出拳,才能有氣機牽引,消耗掉明月這一拳,拼著重傷用另一隻手中的獵刀,重傷對手。
以傷換傷,已是夏青陽所能得到的最好結果,關鍵就看誰的傷更重一些,誰接下來的應對更合理更強大。
表面看來似乎是誰也沒佔到便宜,夏青陽損失了一條手臂,但他的獵刀速度更快,雖然只是廢了明月半隻手掌,卻在他小腹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傷痕。
夏青陽卻很清楚,明月的肉身和生命力強橫的可怕,獵刀留下的傷勢不輕,卻並不能影響到明月太多,而且他明顯感受到對方因受傷而無限升騰的殺機。
平靜的海水終於不再平靜,露出其本來的猙獰面目。
雙拳化作驚濤駭浪,偏偏又燃燒著火焰,就像著了火的海水,形成最可怕的能量激盪,將夏青陽徹底淹沒。
夏青陽沒有時間去療傷,好在他也習慣了單手握刀,獵刀灑下漫天風雨,竭力抵擋著似乎無處不在的拳頭。
似乎,自然說的是一種感覺,或者說是幻覺,讓夏青陽這樣境界的高手出現些許幻覺,哪怕是受了重傷,也是很難想象的事情,但明月卻很容易就做到了。
因為這是明月的先天魂技,一尺之內可以輕易影響到對方的神智,這也是他敢憑一雙鐵拳接近夏青陽的原因。
這種攻擊方式幾乎相當於神魂師和武魂師的結合,近身之下的確擁有極大的殺傷力,雖然它並非是明月最強大的手段,卻是他使用最多,也使得最爽的手段,如果能用這種方法殺死夏青陽這等近戰高手,無疑具有更大的震懾力。
他已經明顯察覺到夏青陽的恍惚,以及刀勢的變化,此消彼長之下,氣勢更盛,拳勢也忽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