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自己做不了這種暗黑之事,成大事不拘小節,這個時代,對於這種事情其實沒有那麼多忌諱,起碼從在座眾人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或許有些輕微的不適,但是也只是覺得如何來處理好這種事情,不能讓人抓住把柄,毀了淮右名聲而已。
“他們想怎麼樣?”江烽平靜的問道。
“他們的首領寇文禮表示,他們願意歸附淮右,也願意遵從您的命令,但是他們需要您給他一個承諾,而且要有憑據。”張萬山猶豫了一下,“寇文禮表示願意親自來見您。”
“不可!”陳蔚、崔尚同時反對。
這等水匪巨寇,毫無氣節禮義可言,一旦被其抓住把柄,那淮右名聲就毀於一旦了。
江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思索。
這個時代,名聲這玩意兒,說很重要,也很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沒有實力之前,名聲不重要,但是有了實力之後,那名聲就很重要了。
實力是根基,但是有了實力,還想要更上一層樓,那就得要有名聲了。
和水匪沾上了邊,日後對於江烽的名聲無疑就是一個汙點了。
張萬山和田春來都是欲言又止,看在江烽眼中。
“萬山,這寇文禮是何許人?”
“寇文禮是巢縣人,其父是濡須水一帶有名的私鹽販子,曾經跟隨過楊行密幹事,但是後來因為違反軍令,被楊行密逐出軍中,便在濡須水到江水一帶打家劫舍,德勝軍曾經屢次征剿,但是巢湖面積廣大,葦蕩密佈,德勝軍曾經在肥水入巢湖處建水軍,意圖剿滅水匪,但是卻遭到水匪以火攻焚燬了水寨,導致功敗垂成,最後廬州也就絕了剿滅水匪的心思。”張萬山介紹道。
“後來,寇文禮父病死,寇文禮接掌巢湖水匪,勢力更甚,並從巢湖沿著濡須水將勢力延伸到江水中,東至糝潭(土橋),西到蕪湖,都有巢湖水匪的活動蹤跡。寇文禮最為有名的就是景泰元年,率領水匪沿肥水而上,在廬州城水門外洗劫了廬州士紳原本準備為楊溥祝壽的禮物,引來了楊溥勃然大怒,甚至撤了時任廬州刺史,但是仍然無奈巢湖水匪。”
“巢湖水匪和江寇有聯絡麼?”江烽突然問道。
張萬山遲疑了一下,“按理說肯定有聯絡,但是巢湖水匪已經把勢力延伸到江水中,肯定會引來江寇的不滿,但是巢湖水匪在江水上作案,稍有風聲不對,就從濡須水逃回巢湖,而濡須口地勢險要,江寇根本不敢進濡須水。”
“春來,你可是有話要說?”江烽把目光轉向田春來,含笑道。
“嘿嘿,瞞不過主公慧眼,這寇文禮其實我認識,也算是有些交情。”
田春來話語一出,立即就讓在座諸將都吃了一驚,倒是江烽和張萬山沒有什麼表情,應該是有所預料。
“哦,這倒是好事嘛,水匪也是人,誰也不願意天生就當水匪,絕大多數都是生活所迫,如果盜亦有道,那也算是俠盜嘛。”江烽打趣道。
“主公所言甚是,這寇文禮在某看來也算得上是盜亦有道,起碼這十餘年來寇文禮沒有做什麼喪盡天良之事,雖然巢湖水匪不禁殺戮,但是隻要客商不反抗,他們也基本只謀財不害命,不過對於吳軍卻是沒有半點留情,吳軍幾次和巢湖水匪遭遇戰,都被殺得人頭滾滾,血染湖面,……”
很顯然田春來和這寇文禮還是有些交情的,否則不會用這等言語來褒揚對方。
“春來和這寇文禮有何交情?”江烽沒有廢話,徑直問道:“可否能說服其為我所用?”
田春來躊躇了一下,“主公,某冒昧問一句,廬州事了,這巢湖水匪當如何安排?”
江烽毫不猶豫的道:“當著春來,某也不打誑語,巢湖水匪肯定要徹底剿滅,但是某的態度是隻要不是罪大惡極和怙惡不悛者,其他皆可徹底整編為淮右水軍第三軍,駐防江水,春來應當明白,一旦我們淮右拿下廬州與和州,控制了舒州,我們就不可能要面對江水,我們不可能放任如此水道而不加管理,那就是我們的失職,更何況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也許下一步我們就要面對江南諸藩了呢?”
江烽話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拿下廬州與和州,就將直接面對江對面的宣州,而向東,則要與潤州隔江相對,真正到了羽翼豐滿有實力向外擴張時,難道淮右還要自己畫地為牢不成?
這一番話語讓諸將都是精神一振,沒有哪個武將不希望自己追隨一個有野心的主君,而江烽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野心霸氣,同時又不乏慎密冷靜的思維,這樣的主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