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或許覺察不出來,但是當真正在戰爭中,功曹們在戰後就能發現,攻城士卒的戰損比會有一個顯著的下降,而這對於淮右軍的這些老卒們來說,彌足珍貴。
每一批能在惡戰苦戰血戰中儲存下來的老卒都是財富,不是靠單純的訓練能彌補的,經歷過兩三次這樣的戰事,天下之大,便哪裡都去得了。
幾天下來,當初還有些生疏的雙方都開始進入了狀態,不但攻防速度都大大加快,而且有針對性的手段和措施也是層出不窮起來。
像淮右軍這邊雖然在新器械、新戰術上一度佔據了上風,給平盧軍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和被動,但是畢竟平盧軍坐擁守城之利,損失可以透過大量使用民夫和緊急調撥物資來彌補。
像城牆上的弩車和拋石車被打爛無數,但是抬下去之後,以全城民力來修補,仍然可以很快得到恢復。
同樣,精銳士卒戰死甚多,但是就透過大批的守備軍和士紳私兵來填補,哪怕是經驗不足的守備軍和私軍,經歷了兩天的血戰還能生存下來的,都能迅速轉化成為一名合格計程車兵,這種血與火的鍛鍊對士卒成長效果極好,也成為平盧軍引以為傲的底氣。
哪怕江烽再有信心,但也得承認,王守忠在牢牢攥住青州城這些士紳民心上還是做得相當成功的。
這一點上,淮右之前還是有些小瞧了,以為重壓之下,形勢劇變,或許會有是什麼心懷二意,如果王守忠過於逼迫士紳,會不會有叛亂,但現在看來王守忠在這一點上做得相當好,或者準備十分充分。
從戰局變化以及傳回來的情報就能顯示,城牆上每天都有不斷的新兵補充進來,除了青州的守備軍戰鬥力不弱之外,很顯然青州城中計程車紳家兵私軍都被全數調動起來了,這不容易。
不過這一切終將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江烽沒有那麼多時間來陪王守忠虛耗,今日,他必須要破城,而且要拿下王守忠,為此,他同樣做了充分準備。
第一輪攻擊沒有能取得多少效果。
鎮守北門的平盧牙軍第三軍也不是弱者,他們在之前也做了各種應對,戰棚數量大大增加,而且也得到了加固,這減輕了淮右軍這邊投石車和重型弩車的殺傷效果。
同時守軍也有意識的強化了強弩的使用,幾乎是每隔三十米就有一小組強弩兵埋伏,十分密集。
一旦哪裡突破,便會集中攢射,這給淮右軍的突破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這些強弩雖然不是術法強弩,但是卻依然鋒利無比,對付尋常士卒綽綽有餘,而且由於攻城突破點的有限,這些強弩都可以靈活的選擇埋伏所在。
可以說之前淮右軍幾度突破未遂,都是栽在了這一手上。
眼見得一撥撲上牆頭計程車卒“噗噗噗!”的從垛口上跌落或者從攻城車通道上滾落下來,一簇簇殷紅的血跡在身上不斷放大,緊隨在後的淮右軍士卒無一不咬緊牙關,舉起圓盾,繼續弓腰而上。
而更有不耐的軍官,仗著自家武道水準,或躍身而起,或貼地滾竄,或左右閃動,以期避開在登城那一瞬間的伏擊,要不就是多人連城一片,矛盾結合,快速猛衝而上,以求突破。
軍將則在城牆下緊張的觀察,一旦發現那裡獲得了突破,便會立即命令後續力量馬上跟進,甚至自家身先士卒縱身而起,以求擴大戰果,撕裂缺口。
戰事打到這一步,已經無所謂損耗了,該拼就得拼,該死就得死,哪怕堆人也得上,自己難,對方就更難,都抱著這一門心思,就是要博個勝負輸贏。
江烽目光在城牆上游移,看見帶著皮帽子頭盔有著一對鈍角計程車卒出現在城頭,微微一笑:“王守忠來了。”
正舉著千里鏡觀察的洪葵點點頭:“郡公,看到了,角頭兵來了,大約一個都左右,王守忠,嗯,還有隨身幾個人,有一個好像是術法師模樣。”
“哦?王守忠還有貼身術法師?”江烽微感驚訝。
這可少見。
照理說,像小天位高手已經不需要尋常的術法師來護身了。
當然你說為了以防萬一,攜帶一兩具術法武器倒也正常。
術法師自身防護力弱,而要啟動術法卻需要時間,這反而容易成為拖累,除非有其他人保護,給他時間,但這對於小天位高手就顯得多此一舉了。
“郡公,這北地對術法師的使用遠不及江南精通,他們更多的是參考其個人施法力量,鮮有考慮其在術法器械、術法組合和術法武器製作上的作用,所以在這邊,單個術法師作為主君的隨身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