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無為天王的大名某在青州也有所耳聞,今日若能有一戰,也算是緣分。”劉延司深吸了一口氣,面色也是有一份罕見的躍躍欲試的興奮。
他這是內心話。
由於在平盧鎮中擔任主將,雖然在武道修為上從未停步,但是平盧鎮這幾年來戰事不多,即便是有也是小打小鬧,哪裡輪得到他這個主將出手?
進入小天位境界之後,大家都知道就不完全是靠苦修能實現突破提升的了,更多的還是要在生死之間的砥礪尋求靈感和緣法的碰撞機遇了。
他曾想過去東海獵龍,但是那也是可遇不可求,雖然東海和烏湖海一帶也曾有青蛟、炎龍出現過,但是多是漁民以訛傳訛,荒廢旬月也無所得,所以真正靠譜的還是要和同水準的強者生死對決,才能獲得突破的機遇。
像同僚之間雖然也有實力相當者,亦可切磋一二,但是非生死大敵,無論怎麼對決都難以達到那種徹底釋放自我的境界,所以很難以這種方式來實現,只有真正的敵人,要以全副身心的投入到擊殺對方的狀態中,才能有此可能。
“呵呵,都督如此期盼,想必那袁無為也會覺得榮幸了。”柴永策馬趕上,“斥候報稱袁軍人馬大概也在五六軍之間,先鋒必是袁無為,若是沒有意外,我估摸著我們入東門,他們怕也會抵達南門外,若是無聞堂所策劃者能安排一二在南門外阻攔,未必不能敵於城門外。”
“未必,我等能想到的,蔡州只怕也能想到,或許他們亦有安排。”劉延司不敢那麼樂觀,“也許我們到東門外,卻能看到抗拒我軍的情形。”
“哼,若是那般,就莫怪我們大開殺戒。”柴永臉色一冷。
想也能想到,阻敵者必是依附於宋城士紳大姓者,無聞堂會以此手段來阻蔡州軍,而蔡州方面當然也會用同樣方式來對付徐州軍。
對於淄青軍來說,這未必是壞事,宋州這等膏腴之地,本身在大梁治下承平已久,豪紳望族盤根錯節,若是淄青軍一來,這幫士紳便盡皆歸附於麾下,日後如何來找藉口來清洗一批?
不要把徐州(淮右)計程車紳想得有多麼高尚,老虎都要吃人,士紳支援郡王西政北伐,自然也是有有想法的。
兗鄆沂和平盧鎮的歸附帶來了一些利益,但是這遠遠不夠,一是平盧諸州和兗鄆沂三州本身條件就不算好,加上多年災荒,殘破不堪,大批民眾流離失所,二來北地本身士紳力量就較為強大,尤其是鄉間以宗族勢力為核心的情況更為突出,要想拔除這些勢力,沒有合適的理由就不便,而且容易受到反彈。
若是宋州境內有一批附從於蔡州計程車紳,那無疑是自己給淄青軍送上的刀把子,正好剷除一批,為那些給徐州軍北征西進提供了莫大支援計程車紳商賈,風險本身就要和收益成正比才會長久,否則就算是江烽再有人望,也沒有誰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出錢出糧賣命了。
總要清理一批雜草,才能為新點的麥子提供生存的空間才對。
聽得副手話語裡寒意森森,劉延司倒也不以為意,軍人就還是應當純粹一些,參與這些事務的,就不應當考慮太多。
“倒也無需擔憂過甚,宋州歷來就是郡公關注之地,想必無聞堂也該在宋州下過許多工夫。”
劉延司雖然進入淮右體系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無聞堂的名聲,雖然這個部門不顯山露水,外界甚至連其名都未必清楚,但是作為軍方高階將領,他自然清楚這樣一支力量在作戰中發揮出來的作用。
可以說每一場戰事的前期準備摸底,確定方略的依據,做出方略的判斷,大多來自於無聞堂各方面的情報收集,而非單純軍事上的訊息,這恰恰是各家藩閥最欠缺的一點。
劉延司也是慢慢猜體會出淮右體系在各方面與其他藩閥的不同,相較於在軍事上重視程度,淮右更重視綜合性的力量,也許這就是淮右能不斷取得勝利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九十五節 爭奪
“如何?”推門進來的來人聲音有些嘶啞,粗壯的手腕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從袖口處卻能看出裹有厚甲。
“已經有兩個軍出了西門,城中還有五軍正在整隊,估計一個時辰內都要出城,現在城中局面有些混亂,那些衛軍和吏員衙役們都有些慌亂無措,龐元的話沒有能起到任何作用。”
回話的是一名青衣軟帽的男子,臉色陰鬱,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坐在胡椅上瞑目思索的男子。
“劉都督那邊大軍還未過,估計還要兩三個時辰才能到,南面蔡州軍也到了谷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