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些空空的,彷彿落下了什麼一般,卻又說不出具體的滋味。
猶豫了一下回過神來,終於決定還是繼續走完這條街。他知道前面還有兩三家酒吧,無論如何,他不願自己因為錯過而留下什麼遺憾。
然而,事實上,Fed並不知道,或許他已經錯過了,自己認為最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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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源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倒在床邊地毯上的林銳。
心裡突然就好像被人狠狠刺進了一刀。但仲源來不及理會這種感覺,他立刻回頭,用身子擋住了正準備跟進來的服務生,微笑著說:“我說的朋友就是他,看來他已經醉的太厲害了,我替他收拾一下就行了,你們先出去吧。”
帶仲源進來的服務生遠遠地瞥了一眼地毯上的人,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應了聲“是”,便很快退了出去。
仲源看到門在自己眼前被輕輕帶上,整個人才忽然觸電一樣轉身衝到床邊。
林銳整個人依舊保持著緊緊蜷曲的姿態,頭埋在身體裡很深很深,雙手縮在胸前死死地抓著從床上帶下來的部分床單。而上衣已經被褪到肩頭,胡亂地纏繞在身體上。
仲源一時間呆在原地,然而目光落在林銳大開的上衣時,整個人突然一個緊張,立刻跪下身來,伸出手翻過他的身子。
然而身下的人緊緊地縮著身子,不肯挪動分毫。而觸到他手臂的那一刻,仲源突然發現林銳的身子居然一直在瑟瑟發抖。他再度想到了那個讓他很緊張的可能,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強行掰正了林銳的身子。
仲源俯身撐在林銳上方,在自己的陰影裡辨析著他臉上的表情。
然而看到的確是一張慘白如紙的臉,從面頰到唇,沒有一點血色。豆大的汗水還在一點一點地從全身滲出,額前垂下的早已打溼,一縷一縷胡亂地貼在臉上。仲源愣了愣,伸手撥開了林銳額前的亂髮,然而露出的卻是他緊緊斂起的眉間,表情中顯而易見的痛苦。
仲源見過林銳因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痛苦而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卻從未見過也未曾想象到自己有一天會看到這樣的他。這近乎昏迷的情形,已決不僅僅是痛苦或者是醉酒的問題了。仲源目光緩緩地在林銳的臉上掃視著,身子一僵,忽然就好像被人猛打了一拳一樣,整個人一下子懵了,只能僵硬愣在原處。
雖然並不是自己所擔心的那種可能,然而……目光落在林銳嘴角殘餘的點點白沫之上,另一種更為可怕的,自己從未料想過的可能,卻已經不可抑制地浮上心頭。
不,怎麼可能……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仲源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然而低下頭,眼前林銳的種種反應卻讓自己根本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再來不及消化心裡的驚訝和震撼,他忽然騰起身跪起在地上,一把拉起林銳,緊緊抱在懷裡。林銳渾身上下是汗水溼透又風乾後留下的冰涼,被仲源狠狠一拽,身子不由得一抖,一個東西從手中掉出下來。仲源側了側身子,看見是一隻賓館特別提供的筆,上面寫著很大的“雲光賓館”四個字。
如果不是看到了這個,處在半昏迷之中的林銳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吧。
仲源想著,不覺心裡又痛了痛。皺了皺眉,展開雙臂把他死死圈在胸前,彷彿用懷中的溫暖就可以把他周身的顫抖盡數消除一般。然而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深刻感覺到的抖動,到底是來自林銳還是自己。只覺得心裡彷彿真的有了那種所謂“萬箭穿心”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翻湧著,此起彼伏。
過了一下,他感覺到林銳的雙手攀上的自己的肩背,突然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外衣,指尖很用力,很快已經陷進自己的皮肉。
然而事實上,仲源能清晰地感覺到的,並不只是背上那微不足道的疼痛。這歇斯底里的力道里林銳的每一分痛苦,在自己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刻,都已經感同身受地加諸在自己心頭,化作無比凌厲的痛感,並且伴隨著懷中人的抽搐而一分一分地加重著。
“林銳,林銳,東西……在哪裡?”仲源握著他的肩,輕輕搖他,自己覺得聲音有些低啞。此刻他已來不及思考更多,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幫林銳脫離這種折磨。
“……家……回家……”林銳說話的時候五指間的力道明顯加重了些,仲源不由吃痛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把他朝自己懷裡按了按,只想盡力平復他的痛苦。
“忍一忍,”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安定一些,“我馬上帶你回去。”然後他讓林銳靠在床沿邊,很快地替他扣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