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先去忙吧!”感覺上,唐璽惠是萬般不情願地被“請”出門外。“出來吧!”衣櫥的門再度被拉開,而他的語氣是明顯的不友善。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燭光晚餐!”我的神情和我的口吻全一致地成寒冰狀態。“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擰著眉,憤怒的表情。
“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來這裡找你,而是因為公事所需。你不必擔心我會再窮追不捨!”我的憤怒是有原因的!自從他婚後的這四年來,我們之間幾乎是斷了訊息,我知道,他是怕我再對他糾纏不清,連當個普通朋友對他都是難題。“慕槿,你知不知道危險性?萬一,我換作是別人,那你會如何?”
“我夏慕槿的事不需你來置評。”我硬著口氣說。
我開啟房門,逕自走出去。
“慕槿,我有我的苦衷。”他拉住我,滿是激動,“可是能再看見你,我真的很高興。”“當!”電梯門開了,我趁機踩進去。
冉從皓也按了電梯,就在那兒與我僵持。
“你不可以這樣說我,也說你自己。”他兩眼直直地盯著我,隱約可見的烈火熊熊。“我是不敢面對你……”他突然激動地說了一句,並一腳踩進電梯裡。
電梯門關了!但同時也故障了。我和他兩個人就被困在這電梯不上不下,氣氛窘迫。“我和淺晴是回國辦離婚手續的!”他先自己招了。
“我聽說了!是為了那位姓唐的女人嗎?”我試圖把自己慌亂的心用冷漠包圍著。“你們的愛,這麼禁不起考驗?”我悵然地問著。
“你是在怨我傷害過你?”他突然靠向我,心疼地肆掠我的表情。
“不!我是替淺晴抱不平。”我垂下眼,心虛地迴避。
“淺晴早就找到真心愛她的男人了,再過不久,他們就會有結婚的訊息——”他愈說,頭愈低。“是嗎?那你就不必再有愧疚的心情。”一陣陣止不住的心悸,說明了這四年來我的努力全都白費心機。“只有對你,我的小慕槿。”他低沉的嗓音、溫柔的言語,再加上他身上散發的濃烈氣息,在在地把我自以為的堅持催眠了去。他緩緩低下頭,封住了我的唇。我勇敢地迎向他拋來的洶湧激情,彷彿要報償我四年來的煎熬哭泣。
報償?!這兩個字倏地教我驚心。我猛然推開他!“電梯開門哪!開門哪!”我拍向電梯門,急促又用力。“不要,慕槿,不要這樣……”冉從皓撲上來,使勁地拉住我的手,不許我傷害自己。電梯動了,並一路向下而去。
“我送你回去。”他說。
明知道他的關心是誠懇得無庸置疑,但我賭氣的情緒始終卸不掉“打發”的意圖。“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清楚知道回家的路怎麼走!”我拭著淚、站直身子,重新換上一副疏離的面容。“我想順便回家看看。”這是哪門子的藉口?
“可惜我還有個約會。”我笑得有點虛偽。
“當!”電梯開了,卻是一大群人擠在眼前。
“從皓,嚇死我了,你有沒有怎樣?”唐璽惠一個箭步上前,就挽上他的手臂。“冉先生,對不起,這電梯有些故障,害你受驚了!”飯店的經理頻頻哈腰致意。“他就是富康的新任總裁啊?”
“真是青年才俊哪!結婚了沒有?”
“剛離婚,聽說的。”
在這一片看熱鬧、與鎂光燈齊閃的騷動中,我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就在步出電梯後,被前來與冉從皓握手、拍照的商場人士及雜誌社記者擠到最後頭。我看著他、他看著我,而我們終究各自淹沒在人群中。像是宿命的詛咒,他有讓人永遠靠不近的甲冑。而薛淺晴,就是前車之監。
她拋擲了四年的青春,換得的,卻是一張離婚協議書。是怨?是悔?我真想聽聽她的感覺。
第七章
雖是頭疼欲裂,但,我還是讓熊威一通“十萬火氣”的電話給催進了公司會議室裡面。“夏慕槿,昨天晚上的派對,你有什麼斬獲啊?”熊威連句招呼都不打,就單刀直入地問了。“有啊!三片起司蛋糕、五杯雞尾酒外加一盤生菜沙拉。”我揉著太陽穴,擰著眉說。“哈哈哈!”會議桌上頓起笑鬧,“夏姐這就是你說的減肥餐哪!”
“夏慕槿,別鬧了,談正事!”熊威瞪了我一眼。
“正事不都在藍玲的手上嗎?你要找也找她啊!”我間接抱怨了我的不滿。要不是藍玲心眼小,怕我搶了功勞,而把手上的資料藏得密不透風,我也不會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遇上冉從皓。冉從皓?!一想到他,我又何止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