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這種結局早預料了,從皓一直忘不了你的季珊姑姑。”宣叔叔嘆著氣,“他心裡有個人,這段婚姻能維持四年算不容易了。”“這麼說我更幸運羅!”不知怎麼,突然走進客廳的蘇阿姨這句話聽起來有嘲諷的語氣。“嵐屏,你怎麼這麼說?”宣叔叔一副習以為常的無奈。
“不是嗎?你的病人那麼多,全把你的心思瓜分了。”
“阿姨這種醋你也吃啊?人家宣叔叔忙歸忙,心還是你一個人的!”我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是嗎?!”蘇阿姨那短暫的眼神一暗,竟蘊含著些許的憤恨及沮喪。
這是她回孃家“小住”一個月的因素嗎?我不敢問,卻暗自擔憂。
“叮噹!”這時候會是誰來?
“我去開門。”宣叔叔跳起來,逕自跑向門外。
“小槿,該來的總是要來,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不要再為冉從皓浪費青春,趁這次他回國,你把這一切做個了斷。”蘇阿姨突然神色肅穆地對我說。“來的人是冉從浩?”我這才恍然。
“他們冉家的兩個男人都是專情得無可救藥,我不想你再陷下去了。”緊張之中,我竟然沒去注意到蘇阿姨說的那句冉家的“兩個男人”一詞。他進來了,穿的淡灰色的高領毛衣和黑色長褲。有著毋需多仔細就能瞧出的沉穩與憂鬱。他還在憂鬱什麼?!在薛淺晴和我付出這麼多以後。我不禁生氣!
“嵐屏,那對雙胞胎呢?”他一進門,就記掛他們。
“睡了。”蘇阿姨不給他逃避的藉口。
“也晚了、那我回去了。”我不想多說。
“夏慕槿,明天是禮拜天,從皓有事要拜託你。”蘇阿姨的挽留是強制性的。“是啊!是啊!我們有好久不曾聚在一起了,小槿,坐下來喝杯熱茶,聊聊天嘛!”宣叔叔打個圓場,示意要大家全坐下。“從皓,這次回來為什麼不回家裡住?”蘇阿姨問著。
“其實回臺北也是前天的事,前幾禮拜我一直待在中南部視察設廠地點——因為這陣子太多事了,我住在離新辦公室不遠的飯店比較方便——”他不時地看著我,彷彿這一堆解釋是說給我聽的。“那這次準備回來多久?!”宣叔叔遞給大家一杯茶。
“不知道,看情形再說!”對於他的回答,我竟不自不覺地鬆了一口氣。“澆晴呢?她還好吧!”
“回臺灣是她的想法,加拿大的氣候不適合她,而且,她的新男友是國內某大學的教授。”冉從皓的侃侃而談,表露了他對薛淺晴的情感,沒有愛,只有關懷。那他在同別人談起我時,是不是也這樣淡然?
“對不起,我真的困了。”我又何止是睏意?!
“從皓,你不是有事要跟小槿說?”宣叔叔提醒著。
結果,他索性起了身,說要陪我出去走走。
“你瘦了。”他說。
“我的工作是整天奔波,不像坐彈鋼琴那樣輕鬆。”我和他漫步在巷子裡,夜深人靜中別有一份悽美意境。“為什麼放棄念音樂系?”他問道。
“四年前的事,你至今才問?”我挖苦地說。
“我是忍了四年才敢問你。當四年前嵐屏打電話告訴我之際時,我、我覺得對不起你。”他的話,迴盪在風裡,顯得格外清晰。“這就是我給你的唯一感覺嗎?”我悶哼輕笑了二聲,“其實我放棄音樂系跟當年你為了季珊姑姑放棄醫學院的情形不同,你是為愛,而我是為了自己。你不覺得現在的我更有自信嗎?”我停下腳步,要揮發自己假想而出的光芒。“是的,我昨晚就看見了!”他也凝視著我,伸出手撥去我額前的劉海一片,“你疤痕還在。”他幾近喃喃。“不礙事,我把它掩蓋得少有人看到。”我不得不承認,我讓他的溫柔給制伏住了。“由此可見,我傷你有多深。”他輕撫著那道傷口,然後親吻著我的額頭,“還痛不痛?”他問著我。“痛,一想起你就痛。”我情不自禁地說。
“小慕槿,我該怎麼補償你呢?”
“沒有用的!我要的東西,你早就給人了,不是嗎?”貼著他的胸我等著他的回答。但,好久、好久,他卻始終不說一句話。
“想不到,三十七歲的你依舊失了俐落。”我說。
“怎麼說?”
“如果你不愛我。就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這不是你今晚來此的目的嗎?何必又加演一出浪漫的肥皂劇呢?在這樣的夜裡,這樣的對白。”我離開他的懷抱,轉個身,緩步地向家走去。“你當真把我看成如此無情?”他追了上來。
“不!你不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