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沒有家當的悲哀嗎?
銀色夜色下,蘇丹凝連收拾包袱的動作都免了,只來得及將老掌櫃給的那袋銀兩送給小茹,隨即兩手空空的坐上端熙的馬車,她將隨著他回淮安去,這就是他所謂的“條件說”。
原來,他早就探得訊息,萬知祥乃是萬知香所扮,知香與她從小到大是無所不談的好友,一直到萬家在三年前搬到臺兒莊,兩人雖靠著書信聯絡,但情誼始終未變。所以,對端熙而言,既然是兩個女人在玩辦家家酒,他當然讓她們玩一玩,再好好利用這從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千錯萬錯,就是她小看了龍王。
她原以為他會等到天亮再離開,但他卻安排了另一輛馬車連夜將小茹跟知香送走,好聽的說法是讓她“無後顧之憂”,然而她看得出來,他是迫不及待的要跟她獨處,因為他那雙狂妄的黑眸一直以勝利者的姿態在笑看著她!
馬車達達前行,寬敞的車內有軟墊、枕子、被子、矮桌。
端熙舒舒服服的靠躺在軟軟的枕墊上,側著身子,目光炯然的看著直挺挺端坐在他對面的蘇丹凝,她嚴肅的表情與那張精緻的美人臉實在很不搭,卻特別吸引他凝眸而視。
“你終究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雖然你找來的友人的確很有膽識。”
是啊!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知香在上馬車前竟還威脅端熙要他好好善待她,不然,她肯定跟他沒完沒了!哼,這回算她栽了,技不如人嘛。“是我不夠大膽、不夠聰明,應該真的叫一個男人跟我成——”
端熙威嚇的冷眸突然射向她,她竟屈服在那兩道冷光下,自動的閉上嘴巴。
“你以為是男人,他的下場就會比萬知香所受的驚嚇少?”她未免太單純了!
他話裡的冷酷令她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背脊。是啊,她怎麼會那麼天真的以為如果今晚的新郎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不!她想都不敢想。
他凝娣著她眸中的懼意,笑了起來,“這一回合,你輸了,下次要挑戰我時,可得再想仔細些。”
他還期待?!她聰明的在心中嘀咕,但她可沒他的好心情,笑不出來。
端熙突地從馬車視窗看出去,“到了。”
“到了?”她跟著他的視線看,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到哪裡了?
馬車的確停下來了,簾子被開啟,端熙率先步下馬車,她跟著下車,這才看到不遠處有一艘美麗畫舫就停在運河旁。
他看了她一眼,“跟上來。”
能不跟嗎?她瞪他一眼,在前方索先跟亞克的掌燈下,上了畫舫。半晌後,燈火通明的畫舫緩緩行駛在運河上,蘇丹凝跟端熙坐在一桌豐盛的夜宵前,“吃一點,吃完就先去睡一覺。”
他口氣算很好,因為是贏家吧!
她不悅的看著自在的吃起東西的他,這一桌熱騰騰的好菜可以說是他們才剛坐定就開始送上桌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內,是不?“
“是。”他毫不客氣的回答,手一邊挾了道菜到她碗裡。
蘇丹凝咬咬牙。天啊,是她愚蠢,自以為什麼好計謀,卻忘了自己面對的敵人是誰,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他又挾了一塊肉到她碗裡,“別懊惱,快吃吧。”
“我不想吃。”她哪有心情吃?再想到沒多久,她就要被他給吃了,她!她粉臉突然漲紅。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端熙勾起嘴角一笑,“放心吧,今晚你很安全,當然,如果你不吃一些,再乖乖的去睡一覺,那我也不介意!”
他的話尚未說完,遲遲不肯端起碗筷的蘇丹凝已經迅速拿起碗吃了起來。他調侃一笑,“真可惜,我還希望你繼續堅持下去!”她低頭不予理會,想也知道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有多得意,但她還沒做好準備,她這一步棋準備許久,期待許久,沒想到反而造成了眼前這等困境,說白了,她簡直是把自己送進虎口。
窩囊!愚蠢!白痴!這碗飯她吃得真是“火”。
流動的月光在運河上鄰鄰波動,稍後被安置在畫舫一間雅室的蘇丹凝躺在軟榻上,也不知是肝火上升還是吃得太急太多,竟然暈船了。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蜷縮著身子,卻無法抑制難受的逸出呻吟。
一條冰涼的毛巾貼放在她冒汗的額頭上,她痛苦的微微張開眼睛,不意竟看到端熙那張俊美的臉。
“坐起來,吃下這顆藥丸,你會舒服些。”
身體的不適令她無力抗拒,她乖乖的在他的幫助下起身,喝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