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想活的人就會死,想死的人反而能活。這是田承嗣他爹從小教導他的,他爹是安西副都護,以豪俠聞名。
楊釗戰戰掛兢地站起來,往前衝了兩步,嘴一直緊閉著,瞧見一個。葉蕃蠻子四肢張開。合身撲了過來,死士營的刀槍也不慢,好幾樣戮在他的身上,可吐蕃蠻子臨死前還帶著笑容。
唐軍死士的刀槍抽不出來,那名合身撲上的吐蕃蠻子,用血肉之軀為後面的吐蕃軍贏得了時間,兇惡的吐蕃蠻子揮舞著刀棒湧了過來,刀砍棒砸,霎時掀翻了好幾個唐軍,血肉四處橫飛。
一點兒碎肉落在楊釗臉上,他一下子懵了,丟下刀,掉頭就往回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是伏波王的親戚,還有大把的前程等著我,誰在這兒傻不楞登的拼老命。
幾個跟他同來死士營的年輕軍士,這時情勢緊張,也沒時間去管他,而是張開諸葛連
總算安全了。楊利鬆了口氣,正盤算著,我得裝著受傷,混過去,以後,,一頭撞在鎮將王準身上。
“往哪兒跑?臨陣脫逃,斬!”我恨死這樣的小白臉了,王準緊咬牙關,滿是橫肉的臉抖動著,摟頭一刀劈了下去。
“我是伏波王的親 ”話沒說完,楊利的腦袋已滾到一邊,身子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跑了幾步才栽倒。
殺的就是你這樣的小舅子,從地上撿起楊釗的頭,王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凶神惡煞喝道:“進者生,退者死,兄弟們,隨我撲上去
王準帶領一夥軍士衝了過去,遏制了吐蕃軍兇悍的撲營。
一千吐蕃勇士就這樣徹底報銷了,不過試出了威成軍的強弱,前頭的死士營全憑一股血氣之勇在支撐,威成軍似乎並沒有配備連弩,得瞧瞧唐軍的弩箭還有多少?悉諾祿恭邏心裡盤算著,眼裡射出冷酷的殺意,馬鞭一指:“再上去三個千人隊,左右各千人側翼佯攻,正面強
唐軍大營正中。豎著一個望樓,望樓上左威衛郎將王忠嗣正用千里鏡瞻望敵情,剛才吐蕃軍強攻,七八百的死士營折了一大半,那些陷馬坑,尖木樁起的作用越來越不知他們還能抵擋住吐蕃軍這次攻擊嗎?
要是吐蕃軍全軍突擊過來,威成軍能支撐到哥舒將軍的援兵到來嗎?
讓左威衛郎將王忠嗣為難的是中軍不能輕易行動。
“傳下令去。準備一批刀棒手,陣地一旦被撕破,他們就給我填上,不得後退一步。牢牢地釘在那兒。”王忠嗣沉著下令。
望樓下,王忠嗣的親衛,伏波王派來的監軍監士都被召集起來,在這今生死存亡的關頭,也沒人勾心鬥角,排除異己了。
“給我一柄重斧陌刀!”臨時作為監士的李嗣業大聲喀道。
“好漢子,生的一付好身板,給你柄重斧陌刀吧,待會可不能丟臉。”親衛校尉笑著擂了他一拳。
李嗣業硬生生受了他那一拳,身板兒紋絲不動:“哪能呢?我的陌刀技可是伏波王的親衛校尉齊寶教的,他還帶我到吐蕃重囚營練過刀,一斧頭劈下去,劈開吐蕃蠻子的腦袋跟劈柴禾似的,我們幾位兄弟,封常清,張巡,都去重囚營殺人練過膽
掃了他們一眼,就連那個醜陋精瘦的瘸子,臉上輕鬆,眼裡射出寒光,高大個“的話不假。那親衛校尉生生打了個寒顫。
“高大個,叫什麼名?你們幾人領一隊軍士,準備著給我填上去。”親衛校尉問道。取過一柄重斧陌刀,遞給了他。
接過重斧陌刀,李嗣業像見著情人那樣愛不釋手,不迭聲應道:“李嗣業,遵令”。
“封常清遵令!”封常清原地不動行了個羽林武學的軍禮 他腿不方便,擔心親衛校尉瞧見,不讓他上去。
“張巡遵令!”張巡一臉都是激動,已經開始整隊了。
三人接了這趟活。那叫一個開心,初次上陣就有五十名軍士歸自己管,怎麼也要立點功。封常清叫張巡過來,三顆腦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會兒。
李嗣業提著重斧陌刀,到了那群手下面前,都是臨時召集的軍士,他存心讓他們在那兒站了好一陣,一個個腰背筆挺,絲毫也沒見鬆懈下來,威成軍軍紀嚴明。果然名不虛傳。
“待會兒我衝在最前面,膀粗腰圓有把子力氣的,提著狼牙棒跟著我,中間就是弓弩手。由張巡指揮,封常清輔助,刀棒手護住兩翼。李嗣業正在那兒調遣,聽見親衛校尉的吼聲:“死士營擋不住了,隨我填上去。”
李嗣業虎吼一聲。已提著重斧陌刀衝上去了,後面忙壞了張巡、封常清兩個,大聲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