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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霖吃驚地看著那個少年粗野的做派,正要站出來,忽然被身邊的官員拉住:“戴賢弟三思。”
戴霖此番是跟幾名官員一道過來的,這三名五品以上的官,無不臉色發青:“這小爺怎麼會在這裡!戴賢弟,若然我是你,決計不會出頭。這少年可是出了名的難纏。”
“是他!南衙王策!”戴霖反應極快,唯一能把朝廷官員嚇成這般德行的,那隻能是一個人,近期風頭極勁的少年,頓時大吃一驚:“他似乎只有十六歲?”
幾名四五品官員苦笑:“誰知道這小爺怎麼會來這兒。”旁人不知,他們怎會不知王策勒索刑部的事,別以為是朝廷官員,人家就不敢了,御史臺的人都照樣抽了。
群情譁然激憤!
王策一腳把這幾頭二筆青年踹開,一言不發,指尖徐徐掃過每一個人!這一動作,竟顯得殺氣騰騰。
一時王策的氣場鎮住全場,冷笑一身,轉身揚長而去。走下樓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喊:“你這等粗魯之輩,清音閣不歡迎你。”
“就憑這一句話,小爺下次來定了。”王策嗤之以鼻。
忽然一念,心生戲謔,挖空心思回憶半天。王策率眾人揚長而去,口中吟誦著一句詞,朗朗送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眾人等,無不沉溺在這一首好詞當中。半晌,回過神來,才發現人已無蹤,徒然只剩那一首絕妙好詞怎都揮之不去!
“真正好詞,絕妙好詞。”文藝青年低聲感慨,羞愧欲絕。
“這少年是誰?做得如此好詞!”有人四下打聽。
唯獨舞臺中央的輕音姑娘,默唸此詞,一時竟然有種痴然的感覺,教人怦然心動!
……
悠然漫步,王策嘿然一笑。終於是有一次裝逼了,裝逼,裝得一手好逼,那是每一個穿越者必備的。
好不容易逮著一次機會,終於實踐了一次。王策激動不已。
魯克等人到底是念過學堂,多少懂得一些,沉默思量:“好詞。”
“詞是好詞。可惜,人不是好人。”諸海棠找到機會反擊一次,得意洋洋。
分道揚鑣後,諸海棠一路快速地往家中趕回。絲毫不做停頓的直接一路越走越快的回到閨房,她把自己重重地一下扔在床上!
然後起來,點燃了燭火,凝視這銅鏡裡的人影。不知是燭火的關係,還是本身的臉色,鏡子裡那一個動人的容顏顯得一絲悽然。
諸海棠輕輕的抓住枕頭,抱在懷中,勒得越來越緊,彷彿快要無法呼吸一般:“我才不是一根筋!我不是!”
只是,聲音依稀填充一些些的哽咽。
女人從來是敏感的生物,即便是她。王策今日在青樓的話語,她如何聽不出其中的味道。
一直處得很親密的王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娶她,要與她成親。今天王策的口吻,已經說明了太多了。
定親?一是想起這一個詞,諸海棠一度有一種砰然的感覺,酸酸的澀澀的,說不出的感覺。但是……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王策的口吻,像錘子一樣把她本來的幻想一下子砸得稀爛。
諸夫人輕輕地推門進來,無聲地嘆了口氣,摸摸女兒的臉:“為什麼不高興呢?”
“娘!”諸海棠哽咽著聲音,將今晚的事一一說來,末了才恨恨道:“我才不想,我也不想跟他定親!”
諸夫人失笑,為女兒解散頭髮:“當初,可是你跟你爹主動提起的呢。你不嫁他,那又要嫁給誰?”
“我誰都不嫁。我一輩子都陪著爹孃。”諸海棠像孩子一樣賭氣。
“女人總是要嫁人的。”諸夫人溫柔的微笑,看見銅鏡裡那張漸漸被皺紋填上的臉,諸相如依然是一派約莫四十歲的樣子,差距已經出來了:“你是武道天才,你的選擇比別人更少。”
“你的親事關係重大,你爹都沒法做主,須得陛下點頭。”諸夫人安撫女兒:“王策那孩子或許是最適合的,你們年紀都小,定親就是將來還可以選擇。”
“我就是不喜歡他了。”諸海棠氣鼓鼓地說,咬牙道:“他就是一個大爛人。”
諸夫人無聲一笑:“他只有十六歲,又是北唐六大少年天才,自然沒想過要成親。突然一說,他自然措手不及。如果他不喜歡你,你又怎麼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