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卷,分明是誘餌。當日陛下派遣大內營暗中潛入京城,名義上是保護我,其實是以那名武帝為誘餌,引誘某些人入局呢。其實陛下出巡並未帶走這位武帝,不知我猜的是也不是。”
皇帝面色大變,竟有幾分厲色,只是王策跟在後邊,卻沒看見。
微微抬頭,王策憨厚的笑,嘴角分明有一抹隱蔽的詭笑和冷色。
……
一個人像雕塑,巋然不動,彷彿恆古便聳立在這裡。
良久,這雕塑的胸膛以幾乎察覺不出的速率起伏,方才知曉他是活人,而非雕塑或標本。這男子的一口氣息極為綿長,若不細心,真會以為他是人體標本。
一天,一月,乃至一年,更多歲月。這男子盤膝而坐,宛如從無一絲一毫的波動,彷彿熟悉了這裡的一切。
這男子的面板分明白得很反常,是太多年沒有照耀太陽了,也隱隱像是被塗抹了一層白色的粉末一般。
盤膝的他,忽然睜眼,一道溫潤的光芒從眼裡綻放。輕微的破風聲入耳,走廊的盡頭是皇帝,以及一個矇頭蒙面的王策。
這男子神色似無一絲波動:“你最近半年來得太頻繁了。”
皇帝為王策摘去頭套,淡然道:“我這次帶來了一個,你或許想見一見的人。”
王策眼前恢復光明,撓頭跟皇帝一道走過走廊,穿過兩間屋子,才步入這個房間,一見就嚇了一跳。我靠,這哥們莫非全身打了石膏?
一轉念,王策就懂了,費解道:“陛下,這麼十多年下毒,身體都怕是廢了呢。要來何用,不如一刀乾脆了斷。”切,中毒十多年都活蹦亂跳?這廝難道跟他一樣以為也是中國人?
皇帝失笑:“你眼力倒好,這毒腐蝕性不強,他是武帝,要不了他的命,傷不了身。”王策恍然,驕傲萬分,中國人必定個個都是武帝,抗毒性極為剽悍。
這白化男子目光定在王策面容上,良久,彷彿要把王策刻在腦海裡:“他就是繡兒的兒子王策。不太像,卻有些神似。”
一霎的工夫,王策腦海裡轉過無數念頭,不動聲色。陸續有不少人都說他不太像文繡公主,卻有一些神似之處。
老顧,你那句“絕對不要相信皇帝”,我到底要如何理解才對呢?
王策和這白化男子相視無言,好一會,王策忽然冒出一句:“陛下,公主便是因為他和你反目?”
“繡兒是朕的親妹妹,她便是做了什麼,朕和繡兒也必定不會反目。”皇帝口吻淡定,坦然道:“談季如懷疑朕,有他的道理,你不該懷疑朕。”
白化男子一言不發,王策嘆氣。皇帝這死活不肯承認是他親手殺了妹子,或者逼死了妹子,這就沒轍了。碰到這種賴皮,王策就是多幾張嘴也沒法逼迫人家承認。
皇帝嘆氣,目光慈祥寵溺:“繡兒因朕而死,所以,朕彌補在你身上。你何必懷疑朕的用意?”
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解釋。王策點頭表示接受:“如此說來,公主不是因為逼宮而早產,而是因為圍攻這位武帝大人,受了驚嚇。”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這個設套的問題:“如果你想知曉謠言是真是假,何不問他。”
跟這種老謀深算的傢伙說話,真難啊,都不上套的。王策氣悶:“陛下,我不敢問。陛下不就是看準這一點,才讓我來見他的嗎。”
嘿,真以為小爺是白痴呢。問這位白化哥?誰知道這位是誰,會說什麼。他王策沒皇帝多疑,不過,也不是輕信旁人的那種天真帝。拿肉身的年紀來衡量他的思想,以為他很傻很天真,那恭王和忠王死了都要氣得活過來吐你二兩口水。
皇帝啞然。
白化男子淡漠道:“他比繡兒更加早慧,更加聰慧。”一頓,譏笑:“你控制不住他。”
王策深以為然,神色卻紋絲不動,暗自冷笑。皇帝淡淡道:“他是繡兒的兒子,我怎會控制他。”王策恰到好處地打了個噴嚏。
今日這一面,皇帝是吃準了,王策和這位白化帝,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有價值的交談。
不過,身為一名曾經的生意人,鑽空子打擦邊球的本事,王策從來不缺,漫不經心道:“武神卷是你的?”
“不是。”白化男子淡淡道:“是北唐的。”
王策頓時費解了,那皇帝的一身修為,從什麼鬼地方來的?真龍之氣是如何破解掉,從而能修煉的?真真撞邪了。
白化男子忽然說:“你聽說過人皇嗎?”皇帝微微皺眉,卻沒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