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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源?是廣源嗎?”
冷曜伏案,一邊翻閱卷宗,一邊思考。許多線索,糾纏在一塊兒,叫人難以分辨真假虛實。
“大人!請喝茶。”一名手下送來茶水。
冷曜接過來,頭也不抬地喝了一口,繼續工作到天黑。這才一身痠痛地抬起頭來,示意手下把卷宗整理好。
一臉死氣沉沉的冷曜,從來不受人喜歡。哪怕南司本身乾的活,也談不上多麼光明,可一個人如果長得就是一副剛死了全家的晦氣模樣,肯定是沒多少人喜歡。
凡是看見他冷曜的,無不是快加步法,趕緊走。
冷曜是南司的指揮同知,可就因為一臉晦氣模樣,並不被上司和皇帝喜歡。架不住他似乎天生是幹這行的,立功無數,上司也好,皇帝也好,都只有捏著鼻子認了。
大宣至少這一代皇帝是能幹的,所以哪怕不喜歡他冷曜,照樣認可他的能力,給了升遷。
等了一會,冷曜摩挲茶杯,轉身收拾卷宗就走了。
返回家中,一臉溫潤微笑的妻子就迎了上來,接過他的外衣。冷曜憐愛地看了妻子一眼,妻子並不算漂亮,卻是和他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
冷曜沒有小妾,妻子也不過和他一樣,是平民草根出身。在大宣,是一個異數。
和妻兒一塊吃了飯,說了一會話,冷曜來到書房,把卷宗悉數取來。重新一遍一遍的閱覽,從各種情報中儘量的找出線索來。
“如果是廣源,那就麻煩了。”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廣源乃是九洲十大票號之一,十大票號每一個都最少有五億的資本。排名前三的,更加每一個資本都高達十億。這相當北唐大約十八年的財政收入,相當大律如今大約六七年的稅入。
如此龐大的一筆錢,神恩會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這不比其他,真要查出來,大宣皇帝敢不敢繼續,敢不敢動廣源,那真不好說。
神恩會的武帝數量,絕對不比整個海洲加起來少。大宣真要虎口拔牙,冷曜相信神恩會一定會和大宣大打出手。
揉了揉太陽穴,冷曜走出書房,在庭院中的樹下,吹著夾雜一絲涼意的暖風。這是快要年節了,東洲北洲的北部中部都在下雪,就海洲這邊依然有些炎熱。
抽出一份卷宗,細心地看了一會:“王策,北策府。紀千敗,帝冕,人王……八大武帝。”
冷曜伸出手,一團罡氣在掌心迸發出來,他怔怔地看著跳躍的罡氣:“師父,您為何會在北策府出現?您為何會幫助王策?”
“師父,您以前說,希望弟子早一些修成武帝,那便能告訴弟子一樁重大的秘密。王策被譽為下一個飛仙,莫非……”
冷曜搖頭,心亂如麻地想起和王策唯一的一面,忽然似乎捕捉到什麼,心中咯噔一下:“不對勁!”
重新衝入書房,翻看卷宗,不一會就找到了其中的一個情報。他的指甲在某一行文字上劃了一下:“廣源租用船隊,運輸某些貨物。”
“某些貨物?”冷曜的哀弔氣息愈發的濃重,陰沉沉的臉色愈發的難看:“是廣源,一定是廣源!他們在轉移金銀。”
燭光跳躍,冷曜陰沉咬牙:“王策,好狡詐的一個混蛋,居然只用一句話就把我給利用了,利用我,利用大宣的力量來調查神恩會。”
王策告訴他,從錢莊查神恩會的秘密窩點。然後,他帶領南司展開調查。廣源感到壓力,不想暴露,也不想被抄家,那就似乎只有轉移。
廣源一動,就一定暴露在王策眼皮底下。再然後……
想起廣源把疑為盛滿金銀的箱子裝船!
冷曜死氣沉沉的拍案而起,衝口而出:“他要搶廣源!”
王策一年多前路過,順手打了個醬油,居然就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赤手空拳,完全借用旁人的力量,給神恩會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坑。
一個人能把借力打力用到如斯登峰造極的地步,簡直太可怕了。
……
有戀鴉兒的親自督促,裝船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很快,完成裝船,船隊從碼頭行駛出航,這是一個平淡無奇的開頭。
“船隊上路了。”
碼頭一帶的某一個酒樓裡,蕭左雲眯眼看見,這一支運載量龐大的船隊背對太陽向東北方向出航:“老樓,你估計有多少?”
樓仕玖啪啪地打了一會兒的算盤:“不好說!”他和蕭左雲一樣,正是文繡公主麾下五名餘孽。
廣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