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冕神色漸漸認真,肅然:“老紀,你這寶貝徒弟太年輕了,栽培他是為了未來,而不是為了現在。若然那一天來了,我們戰死了。你徒弟能把我們的目標傳承下去。”
帝冕看著紀千敗的眼睛,流露肅穆之色:“你我都明白,他屬於未來,不屬於今天。”
我靠,把我當死人?還是把我當傻子了?王策咳嗽一聲。沒人在意他,紀千敗神色一凝:“人皇時代若然來臨,就沒有未來了。不論他將來有多強,始終獨木難支!”
“若他能在人皇時代到來之前,突破為武帝,突破為諸子心相學士。那麼,他會成為最重要的臂助之一!”紀千敗指指王策,聲色俱厲。
“你知,我知!”
……
既然把我當透明的傻子,那我就繼續冒充透明人!王策眼觀鼻鼻觀心,一派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形象。
帝冕冷冷的目光掃過王策:“他一定能突破入長生境?要多久?三十年?五十年?那時,還剩下什麼?”
紀千敗無言以對,太久了,那就沒意義了。沉吟道:“他已感悟武宗境界,快則十年,慢則二十年,必入琉璃境!若然加上諸子心相,未必不能一戰。”
“心相……”帝冕神情中的鏗鏘,變成淡淡的失望:“老紀,你太盲目了,也太過分相信你的徒弟了。心相是最無法把握的東西,你竟然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邊!”
王策默然,紀千敗默然。帝冕說的是,心相是最無法把握的東西,就是你二十歲有了宗師心相,一輩子無法達到諸子心相也是常態。
心相這東西的突破,說來就來。做錯一樁事,沒準你的心相說退化,就自動退化,說瓦解就瓦解。
紀千敗正眼端詳徒弟,驀然轉頭,斬釘截鐵:“我相信他一定會修成武帝,也一定會成為諸子!”
帝冕冷冷和紀千敗的目光交匯!忽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入耳:“二位,我能否說話?”
一轉眼,王策含羞帶怯的模樣極度拉仇恨。紀千敗神色溫和一些:“你說!”
王策咧嘴笑:“我聽二位的意思,似乎對人皇很不滿意。其實,人皇似乎不難對付呢。”
“不是人皇。”紀千敗淡淡一笑,否認了。
王策恍然:“那麼,能讓師父你們如此困擾的,多半就只有……”王策徐徐直起腰,氣勢油然,吐出兩個字!
“武神!”
帝冕錯愕,終於反應過來,驚怒交集:“老紀,你這混蛋,你故意套話給你徒弟聽!”
紀千敗忽然展顏,流露一個居然有點活潑的壞笑:“我沒說,你沒說,是他從我們的談話中聽出來的。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混蛋,混蛋!”帝冕破口大罵,咬牙切齒:“混蛋,明知你徒弟狡詐如狐,居然有意套話!”
狡詐?是好話?聾了我這一雙狗耳!王策裝作茫然不知,什麼沒看見沒聽見。
老冕破口大罵一會,冷笑不已:“老紀,你這是搬石頭砸自家的腳。莫說我沒提醒,你徒弟修為太低,捲入此事,那便是動輒要命。”
紀千敗淡定道:“他是我的徒弟,我相信他!”
王策眨眨眼,純潔的靦腆的傻乎乎的笑。老冕看見他這虛偽的表情,就恨不得一腳踢飛,這種表情亮出來,那就是找刺激。
老冕死死怒視王策半天,搖頭:“說與不說,我做不得主,待回頭湊全了人合計一番再做打算。”
紀千敗的目光點向王策,王策表情傻乎乎,心裡亮堂,嘴巴上是表示不說。其實最後一句,已經點明瞭他暫時想知道的東西。
王策繼續裝傻,撓頭:“師父,老冕前輩,既然你們忙,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就牽著面色慘白的小丫頭走出門了。
等王策沒影了,老冕扭頭,神色複雜,既是羨慕,也是嘲笑:“老紀,你真真收了一個滿身心眼的好弟子。就是聰明過頭,似乎也不太相信你。”
“我無端端非要收徒,他豈會不懷疑。”紀千敗並不惱怒王策的懷疑,反而欣慰:“換了我,換了你,這年紀的時候,那遠遠無法與他相比。”
紀千敗耐人尋味道:“那人在幕後操縱九洲時局,牽連太過複雜,非一般人是斷然破不了這個死局的。”
老冕沉默半晌,看著正門:“他能?”
“我們做不到。那為何不交給他來試一試?”紀千敗平靜地說:“若然是你我,三年前在他的位置,不靠武力,能否做到他的程度?”
紀千敗和老冕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