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瞳孔漆黑,卻微笑看著王策:“你將來是要做人皇的人,倘若你一直如此天真,教我怎能放心把基業交給你。”
王策一言不發,陷入冥思苦想,在唐帝來看,他是在考慮眼前事。卻不知,王策此時想的絕對不相干,他想的是“神聖武裝”中的“神聖”二字。
內聖外神。不光是九洲的普世思想,也是暗喻心相為內在之聖,武道為外在的神。
心相主和,武道主殺。
一個內聖外神,委實充滿無窮奧妙,微妙的精巧的將九洲的所有都濃縮在其中。
神聖武裝,是神族的,也是神族的命名。這個命名,暗喻的恰恰正是“內聖外神”。而九洲的普世思想,恰恰也是“內聖外神”。
是巧合?王策不相信。
當年在建立九洲文明的過程中,神族究竟做出了多麼重大的貢獻啊。宋武神說,神族不安好心,姑且不說這是真是假。
總之,神族幫助人類建立文明,卻被人類背叛,被一腳踹出去了,也許因為思想道路的分歧,也許因為利益衝突。
雜亂的不相干的思緒,飄搖不定。王策忽然沒來由地嘆了口氣,如果他是神族,他也會捲土重來,會回來復仇。
氣氛沉默。
王策終於抬頭,眼神暗淡:“你贏了。”
心念一動,心相撤下。代表他放棄了對抗,不論唐帝想對他做什麼,都再無障礙了。
一絲隱匿的喜色,快速的掠過。唐帝忽然猛烈咳嗽起來,漲紅臉,咳出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扶著椅子急促喘息,臉色灰敗不堪。
王策不動聲色,高興吧,情緒激動吧,那就繼續咳嗽吧,咳死你乾淨利索。
很遺憾,王策的腹黑願望沒有實現。不論唐帝身體再差,一名無上武帝想死,也真沒那麼容易呢。
激烈的咳了一會,緩過氣來,取來手絹擦拭一下嘴角鮮血,唐帝大口呼吸,慈祥疼愛地看過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也許你有很多疑惑,有很多懷疑。”
唐帝抬起手,寶劍退散倒流,重新在身體上覆蓋出戰甲,慢慢的靠近王策,眼神越來越溫和,越來越充滿慈愛。
手指微動,一道真氣恰好把王策的衣裳撕裂,不多不少,正好露出肚臍。
又是肚臍?王策一霎眯眼,憶起十四年前在皇宮那一晚,也是被師父救走前的那一晚。唐帝那一晚親自出馬,正是從肚臍採集了他的精血。
“諸海棠,蘇寐。戀鴉兒,流無瑕。為父希望,你都一併娶了。為父身體不成了,老了,為顧氏多延續血脈,開枝散葉的任務,就只能交給你。”
唐帝溫和地說,取來一枚晶體,彈指貼在王策的肚臍上:“顧氏一脈三家,費家呂家王家,其中王家是唐家背叛後,才提拔起來,勢力暫時不大。”
“費飲血,呂植。這兩家各自都有一名武帝,你要稍加謹慎。記得為父教你的道理,身為上位者,萬萬莫要把注碼押在一人或一個利益集團身上。”
“上位者,不該輕率多疑,但信任也應當有所保留。”
溫和的口吻,充滿恬靜,一番淺淺淡淡的話語,分外的安撫人心,也分外的似乎教人昏昏欲睡。
第一滴精血,緩緩地從肚臍中流入晶體中。
“我活不過十年了,顧氏的血脈,就只剩下你,只有靠你來傳承。我為什麼要害你,你是我的兒子,血脈相連,我豈會做出那種事。”
第二滴精血,第三滴,流入晶體中。
唐帝慈愛的目光,恬淡地看著兒子。又或者,他其實是在看那塊染出淡淡紅暈的晶體?
……
第四滴精血,第五滴……
這時,王策忽然發出悠悠嘆息:“如果你這個是催眠曲就好了,不過,很可惜,這是催命曲。”
唐帝神色不變,眼中惋惜之色濃烈。
王策直視,慢條斯理道:“我終於知道,什麼是說得比唱的好聽了。這句話,這個描述,絕對是為你而生。這真的太噁心了。我發誓,我這輩子,上輩子,下輩子,絕對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噁心的類人生物。”
唐帝嘆息,慈愛不變:“我不懂,你為何要這麼說。”
王策也嘆息:“我也不懂,你為何會蠢得以為我會被你這些充滿誘惑的花言巧語所迷惑。是你太天真,是你太推己及人?我寧願相信是後者。”
“你熱衷權勢,你推己及人,以為我會被權勢迷惑?所以,你說把你的基業交給我,說了八千多次。說我將來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