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闆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人會因為他的一個決定而發生這麼一連串可怕的事,此時,他看上去受了不小的刺激,雙手發抖,渾身顫顫的。
“就算是我們錯了,只管來找我報仇就是了,為什麼要害死她們!”餘老闆有些崩潰,眼泛淚光。
如果人真是戴家夫妻殺的,那也該找他和田氏,與他後面再娶的那些女子有什麼干係!
當初戴荷花被趕出去之後,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的確是不該將人半夜趕出,可戴荷花也並非無錯,如此報仇,他也委屈啊!
餘老闆整個人都不太好。
甭說是他,便是賀翊這個外人這會兒都有些激動,不過他的聲音被夙心自動遮蔽了。
“是不是……是不是誤會了……他們也許只是過來投奔找活幹,人不是她們害得呢……”餘老闆想了想,糾結了一下,眼裡還存著幾分希冀。
“這麼一連串的巧合,戴家夫妻是無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當然,若是他們不承認,而你又找不到證據,僅憑著這些猜測,也不能定他們的罪。”夙心又道,“還有你現在的妻子江氏,昨夜與戴家夫妻見面,想必她應當就是當初那個幸運活下來的鄰居家女孩。”
江氏年紀不大,才十九歲,人雖然長得不嬌俏,可餘老闆確實的的確確大了她十幾歲的,故而這平日裡對她也挺寵愛。
十幾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江氏還小,突然失去親人,定然無助至極。
這戴家夫妻也不知道是與她說了什麼,才會將人忽悠著嫁到了餘家來。
餘老闆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了,當即讓人去將戴家夫妻和江氏一起帶過來。
過了一會兒,夙心也見到了這夫妻倆。
這一眼看去,夙心心中便已經確定了,二人一身血氣難掩,而且兩個人的面相看上去便讓覺得不太舒服。
一人常年藏在暗處、心中不見陽光,容貌自然也會發生一些變化,尤其在那雙眼睛上的表現會尤其明顯。
神在眼,眼惡傷和,目下生肉,神氣濁暗。
“老爺……”戴家夫妻看上去很是卑微恭敬,“不知叫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事……”
他們看上去比餘家老太太年紀還要大,脊背佝僂著,儘量低著腦袋,微微抬頭間目光向上抬起,再配上那已經毀容的臉,顯得有些嚇人。
作為一家之主,餘老闆從來不會見一個管漿洗以及雜活的下人,所以這是他第一次見戴家夫妻。
對上那雙眼睛,餘老闆便已經有些膽戰心驚了。
“我聽聞是你說江氏命硬,讓我娘將人帶進家門的?”餘老闆努力壓制那種被毒蛇盯住的不安感。
戴母低著頭:“老奴只是和王婆子說了一嘴,莊戶人家糙,沒那麼金貴,好養活些……”
“你們昨日去見江氏了,為什麼?”餘老闆又問。
戴母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事兒會被人發現,但她反應很快,連忙道:“老奴就是聽說她被休了,怪可憐的,就想去瞧瞧……她既是我因為我們才進的餘家,我們也不想她落得個被休的下場,想去安慰一番,怕她想不開……”
戴母說話間,江氏用憤怒又倔強的眼神看著餘老闆。
餘老闆聽著戴母這些話,只覺得耐心都要用盡了。
“你們……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當年荷花在我家做工,惹了我與妻子不快將她趕出去,這才讓她遭了難,你們恨我也是應該的,但千不該萬不該拿別人的性命不當一回事!就算是我與田氏該死,其他人都是無辜的!”餘老闆說著,也有些激動了。
戴家夫妻聽到這話也很吃驚。
他們沒想到這餘老闆竟然會突然發現事情的真相,但此時此刻,讓他們承認實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戴母立即說道:“老爺,您說什麼呢?我們聽不懂啊……”
“你還和我裝傻!明明就是你們殺了我的妻子們!說,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餘老闆怒道,“我勸你們老實招了,你們簽了賣身契,便是我餘家的下人,便是我動用私刑,衙門也不會多管!”
懲罰下人,就算是鬧出性命之事,最多也就是罰些銀子,是無需為下人賠命的!
戴家夫妻連忙跪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渾身發抖:“老爺,我們真不知道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殺人,我們一把老骨頭,怎麼能做出那種事兒呢……”
“你是為了戴荷花還有你的兒子報仇!”餘老闆連忙道。
“他們是被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