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山長的確是挺心疼銀子的,可他好不容易收了個學生,哪能摳表現出過於摳門的樣子?所以見夙心拒絕了,反倒越發強硬,將銀子直接塞在了夙心的手裡。
“收著!為師一把年紀也用不著這些,還有,需要什麼藥你儘管和為師說,為師在京城也有些舊交情,能幫得上些忙。”嵇山長略帶些威嚴的說道。
夙心看著這銀子,有些無奈。
但也知道,對方是擔心她才會如此,這銀錢若是不收,他只怕是不放心,故而夙心也沒再拒絕,想著從別的地方,回報回去便可。
“多謝老師。”夙心乾脆的說道。
嵇山長看她這不磨蹭的樣子,更是滿意。
他年紀大了,如今就喜歡瞧見這些小孩子們滿身朝氣的樣子,他身為長輩,給點銀子,若是底下小的瑟瑟縮縮不敢拿,他也會覺得不太痛快。
這場拜師宴,來得都是榆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整個明月書院的夫子也都前來賀喜,夙心這邊沒有親人,也只有宋家一些人能過來湊個熱鬧。
前來做客的人對夙心都充滿了好奇,在這宴會之中,也難免會有些人對夙心提出了些略有些刁難的問題。
夙心表現落落大方,端重自然。
對別人提出的問題,也不曾有半點回避,談吐大氣。
再加上有嵇山長在,誰也不好故意落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故而夙心應對了幾個問題之後,這場拜師宴便是有驚無險的過了。
從今往後,便是這明月書院,也有她一席之地。
夙心從未覺得自己學富五車,故而拜師之後,也常去弟子院小住。
各夫子的課都聽了聽,進益頗大。
不僅如此,明月書院除了教導一些科考所需,另外也有君子六藝。
夙心在後世拜師的時候,學得東西雜,很多東西都懂但並不算精通,從前最喜畫,因為書畫可靜心,她那時雙腿皆廢,哪兒也去不了,便將情緒寄於書畫之中。
現在則不同,她對騎射頗有興趣。
榆陽城附近山野也多,買上一匹好馬,便可出去縱橫一番,有了嵇山長這個老師在前擋著,她這個女弟子便是拋頭露面一些,也沒人敢指指點點。
不僅不敢指點夙心,反而在這明月書院之中,掀起了一陣刻苦學習的熱潮。
實在是沒法子,夙心這人,本就聰慧,偏又勤奮的過頭。
每次出現在書院,便是在努力進學,課上的最認真,進步也最大,時不時冒出幾個問題,還能惹得大傢伙糾結議論不已,偶爾參加書院之中的考試,竟也能拿得頭名!
哪怕一開始有些人嫉妒夙心拜師,過了一陣之後,也徹底服氣了。
尤其是在他們眼裡,身為男子能讀書、能科考,那是與生俱來的驕傲,如今被女子壓了一頭,心裡哪能高興?一些心高氣傲的也都在暗暗使勁兒。
三個月之後,朝廷的賞賜也到了夙心手裡。
賞銀千兩。
銀子倒是其次,這惠民利民的名聲,給她鍍了一層金光,不論做什麼事兒都事半功倍。
而且有嵇山長的指導,她的畫的確也進了一大步,價格也是水漲船高,夙心攢了些銀錢之後,便著手買了兩個莊子。
這兩個莊子,還是從賀家手裡買的。
賀翊最近讀書很是用功,那孟凌風與他向來是不甘示弱的。
孟凌風看了幾日話本之後,竟主動找了賀老太爺請大夫,重新正骨,說是……要與天爭、與命奪,天真衝動又有點少年意氣。
不過夙心覺得,明明就是見賀翊突然上進了,怕差太遠,被踩落入泥見不得人。
這兩個公子哥兒的事兒夙心管不著,也只是偶爾會見一見,她寧願將時間放在莊子上,也不想聽著他們倆“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兩個莊子面積都不小,夙心沒打算用來種植一些普通作物。
在這個年代,想要利民又想要賺錢,從農作物上動手是最合適的選擇,她也瞭解不少扦插以及嫁接的手法,總不好白白放在腦中不用,只是有一部分知識她雖瞭解但沒實際試驗過,所以現在才需要莊子多多嘗試。
莊子裡頭大多也都是些老實巴交的人,夙心挑選了幾個,讓他們按照要求行事,只要她給夠好處,讓莊子裡的人不缺吃穿,沒人會拒絕。
而且,她放手讓這些人研究作物,只要能成功,好處少不了,有銀子利益驅使,大傢伙幹活的勁頭也足。
夙心的日子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