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庭很是心疼,連忙讓人過來,將兩個小的帶下去換衣裳。
然後,目光沉沉的看著屠懷玉,又壓抑著心中的不喜,道:“懷玉侄兒,他們倆還小,你若有什麼不滿只管衝我來。”
“你想替他們落水?”屠懷玉無比平靜,“行,你去吧。”
這話一說,大傢伙都更自覺了。
這明顯是親孫子和義子有矛盾,鬧開了啊,大傢伙可都不傻,也不知道這倆人在屠老將軍的心中誰的分量更重,若他們貿然插嘴,那吃力不討好。
都端看著熱鬧。
“你不要太過分,孩子已經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滿?難怪義父總是唉聲嘆氣,本將本以為你是屠家兒郎,應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沒想到如此小肚雞腸精於算計,如此真是墮了義父威名!”顧晉庭義正言辭的說道。
他的模樣,瞧著的確是很有正氣的。
“你頂天立地,為何今日臉爛成這樣,平白無故的,過來髒我的眼。”屠懷玉在顧晉庭的凶神惡煞之下,竟然一點都沒退縮,甚至還很是平靜的嫌棄道。
夙心沒憋著,嗤笑了一聲。
只隔了幾日,顧晉庭的臉好得沒那麼快,原本的青腫開始泛黃,嘴裡有傷,兩頰看上去還是稍微有些不太正常。
那日夏侯淮信可是在大街上打人的,所以這事兒壓根就不是秘密。
誰都知道,這新來的明威將軍得罪了夏侯國公,捱了好重的一頓打,連牙都沒了。
她這一聲笑,直接將顧晉庭和顏輕輕的目光吸引過來。
二人剛才就在想著夙心今日敢不敢來呢,如今一轉頭看到她在看熱鬧,瞬間,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活吃了一樣。
“你剛才就眼睜睜看著小六和小七被人欺負?好歹你也當過他們的娘,怎麼如此歹毒黑心?”顧晉庭立馬就盯著她質問道,“咱們和離的時候,兩個孩子才六歲而已,都過了這麼久了,你和個孩子計較什麼?”
這話一出,大傢伙都愣了一下。
這話題……轉得快啊!
而且,她們大概是知道,顧晉庭……為何捱打了。
就這位看笑話的姑娘,雖不知道是夏侯家的什麼人,但看她身後那倆丫鬟的模樣,很是眼熟,恐怕是國公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如今愣是被派過來守在這這兩位的身後,只能說她肯定是夏侯府的貴客!
夏侯國公,那人是極護短且自私的,哪怕因著一小事兒惹了他,就算過了三年五載,這人也會記住,想法子報仇,美其名曰:人生短暫,絕不留憾!
“顧將軍,牙入了狗嘴,你這是自暴自棄,以後也不想當人了?”夙心諷刺了一聲,“好歹你也屠老將軍的義子,在此和屠小郎君計較什麼,他不過就是讓你去水裡泡一泡,你去就是了,叫得這麼狂作甚?”
“你說什麼!?”顧晉庭眼神瞬間充滿了殺意。
牙入狗嘴?!
“看來你還不知?傻成這樣真是可憐。”夙心一聲嘆。
顧晉庭很想直接動手,將人掐死。
顏輕輕立即按住了顧晉庭的胳膊,然後擠出兩分笑:“喬姐姐,你我都是從榆陽城出來的,當年你做下那些不好的事兒,夫君也只是與你和離,保你顏面,如今我們在這裡重聚,本意也是想相互照顧,怕你在這京中受了委屈,你啊,還是說些軟話吧,難道真要惹夫君不高興嗎……”
“???”大傢伙一頭霧水。
相互……照顧?
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你是最會顛倒黑白了,小嘴厲害得很,說了多少次還是不老實。”夙心聞言,也笑了:“罷了,那我便也直說吧,我今日來呢,倒不是求你照顧的,相反……我是專為了你,跑這一趟。”
顏輕輕眼中也有些詫異,她不懂,夙心這話,有些怪怪的。
“我聽聞,你開了個醫館?且生意很好?”夙心問道,“如今又有你丈夫顧晉庭的幫助,想必往後你也打算常在京中婦人之間走動吧?”
“你這是想說什麼?!這是我的私事,用不著你來管吧?”顏輕輕有些不踏實。
“你也說了,你我同是從榆陽城出來的,故而在這京城,除了顧家人之外,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顧家與你同在一條賊船上,也不好將你的真面目抖露出來,而我不同,我就是見不得你這麼一副委屈、可憐、天真良善的模樣,所以我願再做一次壞人。”
“你又想冤枉我?喬姐姐,當初你是不願意照顧廢了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