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夏侯家的墓群,家族幾代人的墓都在這裡,不過除了夏侯慕璋的墓以外,其他的墓相對來說並不是很大,裡面墓室也少。
如今既是要入墓室內,便要先祭祀一番才行。
夏侯淮信也提早做好了準備,正事在前,他看上去也穩重了許多,著人安排祭祀之物,事情倒是做的妥妥當當,夙心在一旁觀察著,竟也沒發現有任何不合適之處。
祭祀乃是大事,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從清早趕過來,到如今都已經很晚了,入墓還要等。
三日之後,才走完了所有祭祀流程。
夙心清楚三人生辰八字,確定不犯忌諱,這才由夏侯淮信這個祭主帶著一起走了進去。
夏侯慕璋的墓地全場約有百丈,高也有十丈左右,外圍部分墓室複雜,設有機關,也就只有夏侯家嫡系之人知曉內部結構才能順利到達墓中部。
偌大的一個墓室裡頭,一方棺木放在那兒。
四周牆面之上,雕刻了好些壁畫,上頭畫得都是夏侯慕璋生前作戰的畫面,讓人熱血沸騰,為之心生傲然,棺木對著的正中牆壁上則是夏侯慕璋像,一身盔甲掩不住渾身氣度昂揚,手拿長槍坐於馬上,殺氣肅然,氣若凌雲。
夙心一時都看怔了,心生敬意。
幾人連連又對著棺木叩首。
起身之後,夙心靠近了幾分,手放在了這棺木上。
“這棺槨有四重,裡面的大棺足有八寸,用的是上好的烏木。”夏侯淮信開口說道。
“烏木好,質地堅硬木紋細膩,沉於地下萬年不腐,萬木之靈,靈木之尊。”夙心點了點頭,嘴裡嘀嘀咕咕唸叨著,人卻圍繞著棺木轉了兩三圈。
“老祖宗當年是在哪裡入棺的?”夙心問道。
她記得夏侯淮信說過,老祖宗是征戰而亡的,也就是說,死的時候,不在京城。
“當年太祖已經離打入京城只剩寸步之遙,那時老祖宗在南方打仗,大局已定,卻還有餘孽尚存,他死後,將士們沒辦法立馬離開,南地離京四千裡,為了避免遺體……遺體腐爛,手下便在當地尋了這上好的棺木。入棺之後,平定當地戰事,眾將士才護棺見太祖和親人,到京城的時候,太祖都已經登基了,中間耽擱了一年之久。”夏侯淮信想了想,說道。
這也是沒法子,畢竟南地天氣溫暖舒適,蟲蟻頗多,若是留著遺體不葬,那也只能用冰來儲存,可遺體總要運走的,路上便不好用冰了,只能先封官、不下葬。
棺木已封,哪怕回了京,也不好再開啟挪動遺體的,故而這棺木陪了夏侯慕璋兩百年。
此時,於夙心眼裡,這棺木很不對勁兒。
不僅僅是這棺,還有這墓室內部,也隱隱有些不妥。
夙心靠近了壁畫幾分,從一面牆開始,仔仔細細的看。
三兄弟被她這認真的樣子嚇得渾身發毛很是緊張:“你在找什麼?”
“這些壁畫必然都是僱傭工匠雕刻出來的吧?你們說,若有人逼著工匠在壁畫上動手腳,常人可能發覺?”夙心問。
“……”老三打了個寒顫。
“若被發現了,可是死罪,哪有工匠有這麼大的膽子?”夏侯淮信不相信。
夙心卻一邊看著壁畫一邊說道:“若行害人之術,必傷自身福德,回去之後,你讓人查查當年建造墓室的一干人等,尤其是雕刻這些壁畫的人,可都是壽終正寢的、後代尚存的。”
夙心剛說完這話,手在一處停了下來。
她目光緊緊的盯了過去,這處雕刻的是盾形,只是上頭的紋理與其他盾牌並不相同:“你們過來看看這裡。”
三人連忙走了過去。
“這不就是個圖案嗎?神獸?”老三一臉不解。
老二盯著它道:“這是食人兇獸蠪侄,九頭九尾。”
“兇獸?不能吧?尋常墓室裡頭,多雕刻些墓主生前所景,哪怕雕刻獸類,也多以奇珍異獸為主,就像這主墓室旁邊四墓室,裡頭雕刻便是四神圖,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配蓮花紋……”夏侯淮信一邊說,一邊湊近看。
越看越覺得這圖很邪乎!
作為夏侯家當代繼承人,他也來過這墓室兩三回,可從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
莫說是他,便是他的父親、祖父,除非繼承國公之位或是家中出了什麼需要稟告祖宗的大事兒,幾乎是不會來這裡的,就算是祭祀也只在墓外祭拜,很少踏入墓室內!
夙心看了看這兇獸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