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瑞帝瞧著這兒子半天不說一句有用的話,心頭的火苗越發的旺。
此時太監一來回稟,永瑞帝當即便想讓外頭的人滾得遠遠的,只是平靜了片刻之後,到底還是讓太監將人放了進來。
這些年來,花氏為皇貴妃,統領六宮,一直無錯,後宮之中偶有爭風吃醋之事,卻從未發生過大亂子,他不曾想過給花氏後位,但體面卻不能少了。
花氏進來之後,看了一眼跪在那裡搖搖欲墜的兒子,心中抽痛不已。
但並未著急上前關懷,而是直接跪了下來:“陛下,臣妾有事要稟。”
“何事?”永瑞帝壓抑著怒火問道。
“陛下著小屠大人審理大公主以及三公主受害一案,臣妾聽聞之後也很是憂心,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當和陛下說出實情……”花氏說著,直接叩頭又道:“都怪臣妾教子不善……臣妾得知大公主在冬狩時的英勇之事,對大公主十分好奇,便打聽了大公主從前往事,得知大公主在國公府時,還曾為鎮國公授課,課程十分豐富,大公主甚至還請了京中一大夫進府,讓國公爺學習如何辨識毒藥,臣妾很是吃驚,兒子們前來請安之時,臣妾便說了一嘴,緊接著便出了婚宴上的事兒……”
“臣妾琢磨一番,只怕此事定然是與磐兒有關了,這孩子最是貪玩,不知輕重,肯定是他好奇大公主是否真的能辨識毒藥,這才給大公主下了藥……惹得公主生氣,著實是臣妾不該……故而特地前來認罪,請陛下好好懲罰懲罰磐兒,這次他簡直是膽大包天,傷了姐弟情分不說,竟還害了三公主貴體,簡直該打!”花貴妃一臉愧疚的說道。
貴妃今日穿得相比從前素淨一些,端莊之餘又不失柔美。
永瑞帝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復雜。
花家乃是雲嶺大族,以花家大小姐的身份,完全可為國母,倘若不是容焉出身鎮國公府,祖上有著無上功勞,與他又有著從小在一處的情分,只怕那皇后之位都得易主。
他登基之後,第一次選秀,太后做主,將花氏納入宮中封妃。
花氏進宮之後,倒也是不爭不搶,對皇后更是十分尊重,即便當初太后疼她,她也不曾有半點逾越,故而皇后仙逝之後,他才將花氏抬為皇貴妃。
此時,永瑞帝腦中也閃過了過去種種,沉默了片刻,對著蕭磐問道:“可當真如你母妃所言?”
“是,兒臣聽說大皇姐很厲害,想著大皇姐肯定不會中招的……但是沒想到最終那酒會落入三皇姐口中……”蕭磐連忙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說道。
永瑞帝揉了揉眉心,語氣複雜而又嚴肅:“令溪,朕記得,當年你剛入宮中,陪著太后禮佛之時不小心撞到佛像,以至於佛眼掛蠟,當夜你便重病一場,宮中許多人都覺得你不吉,便是太后對你有些微詞,是皇后派人前往皇城寺,請來一供奉多年的金佛,以你之名送於太后,這才讓太后對你消了氣……後來皇后怕你記掛家人,還讓人將你母親和妹妹請入宮中,讓你放寬心情,好好養病?”
“是,臣妾一直都記著皇后娘娘的恩德。”皇貴妃連忙說道。
“皇后性格仁慈,總說這後宮女人遠離親人,活得不容易,所以對你們也很是寬容,從不苛責,她與你我一別竟已過了二十多年,你可還記得她音容?”永瑞帝語氣看似懷念,然而看著皇貴妃的眼神卻十分複雜。
皇貴妃並無任何猶豫:“臣妾自然記得,皇后娘娘當年待臣妾極好,臣妾家鄉離京很遠,她怕臣妾惦念,每每得了家鄉之物便給臣妾送來,這些年來,臣妾還常常會夢見她與臣妾一同賞花,她還指著那園中最美的一朵說要送給臣妾呢……”
她與皇后性格年輕時性格相似,喜好相仿,處得來。
曾一同賞花聽曲,一同品酒談心,皇后曾對著百花挑選出一出最豔麗的牡丹放在她手中,也曾在佳節之時,湖燈祈願,願她年年歲歲、平平安安,將來能與陛下共白首。
那時皇后說自知不長久,眾妃之中,唯獨她家世品性才學俱佳,將來定能為下一任皇后,陪伴陛下,千秋歲月。
“你,記得就好。”永瑞帝聲音微沉了幾分:“容焉只有肅德這一個女兒,朕不希望她與容焉一樣早早離朕而去,令溪,你一向是懂朕的,該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
“這次的事情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一定會嚴加管教磐兒,再也不會如此了。”皇貴妃立馬說道,聲音聽上去也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堅定。
“蕭磐頑劣不堪大用,貶為淨山王,七日之內前往淨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