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庭一想到顏輕輕被押進去的樣子,心裡便徹底失去了理智,踹了一腳還不過癮,甚至又踉踉蹌蹌的上前,抽了顧明依一巴掌。
“你們真是我的好兒子、好女兒!今日輕輕犯了事兒你們會將她送進去,來日我出了事,你們是不是也要踩著我的屍骨往上爬!她做錯什麼了?!這三年嘔心瀝血的為你們,到頭來你們卻如此狠心!”顧晉庭像是憤怒的雄獅,看上去隨時能將眼前的人全部都撕碎一樣。
那眼神,已經不像是在看著兒女了,更像在看仇人。
顧明依捂著臉,疼得都有些麻木了。
顧明俟見狀,連忙跪著哭道:“爹!我們也不想的,是冷夙心,她找到我們,威脅我們這麼做的!”
這話一說,其他幾人也連忙反應過來,顧明依哭哭啼啼的:“爹,你殺了我好了!娘變成這樣我也不想活了……爹還要誤會我們,我們還不如去死……”
“那日冷夙心說,若是我們不作證,便要讓人將你的將軍之位擼下去!還說到時候將我們一家子全部都趕出京城,要讓爹爹你徹底消失,我們真的很害怕……”
“是啊,爹你是不清楚,這幾年南原侯對娘也不滿意,這次娘出事,我們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會放過孃的,我們是知道娘沒救了,又怕爹你出事,這才去作證的……”
“爹,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大的小的,一個個的來。
他們的理由準備的並不是很充分。
只要動腦子想想便也該知道,一個將軍之位,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擼下去的,夏侯淮信是鎮國公,可顧晉庭的將軍是陛下賞的,過了明路,他便是再胡鬧,也不會拿軍中職位下手。
可顧晉庭卻是冷靜下來了。
他看著這些兒女,奔騰的鮮血似乎也在緩慢的恢復下來,眼中多了幾分清明。
只是依舊還有幾分冷漠,淡淡的看著他們,道:“從今日起,你們不許再胡鬧,沒有我的允許,往後誰也不許出門。”
本來還想仰仗著屠老將軍對他的幾分愧疚得些好處,如今恐怕已經不能了。
顧晉庭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身上更多了些生人勿進的氣勢,當天重新租了個房子,又買了幾個家丁,然後便出了門。
臨走之前,又是一番威脅,讓幾人老實呆在家裡。
七人都有些不安,這樣冷漠的親爹,從前壓根就沒見過。
“爹還說最疼我們……如今為了那個女人,卻如此對我們,要我說,我們的決定沒有錯,要是顏輕輕活下來,將來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顧明依臉都腫了,說話都有些不清晰。
幾人雖然不習慣現在的親爹,但也不得不承認,顏輕輕若是還在,他們的狀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而且,爹現在的冷漠或許只是一時的,將來總會忘記今日。
顧晉庭出門三日未歸,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麼。
又過幾日,顏輕輕的案子已經過了審議,很快便要到了行刑之日。
行刑前夜,顧晉庭入了死牢。
顏輕輕瞧著已經不像是個正常的人了,這死牢裡頭處處壓抑,常人一日都難以忍受,更何況這麼多天。
她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頭髮絲也亂糟糟的,看到顧晉庭,異常的平靜:“你是來送我走的嗎?”
“不是的輕輕,我有法子救你了……”顧晉庭很想將人擁入懷中。
顏輕輕嗤嗤一笑:“你又來騙我,難道非要等到繩子綁在我脖子上的時候,你才會和我說實話?”
“這次是真的!”顧晉庭說著,連忙對著獄卒首領亮出了令牌:“本將奉霖王爺之命,將此罪犯帶出去給王妃治病!”
顏輕輕目光瞬間亮了幾分,怔怔的看著他。
在這裡頭呆了幾日,她真的好害怕,害怕一閉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獄卒見這令牌,自是不敢留人:“將軍,此乃死囚,明日便要行刑的……”
“霖王爺已經讓人給刑部送了文書,不會讓你們難做,但,若是此時攔著本將,不讓我將人帶走,到時候耽誤了王妃的病情,爾等可承擔不起!”顧晉庭立即又道。
獄卒又確認了一下那令牌,然後讓開了路。
顧晉庭緊緊攥著顏輕輕的手,直接拉著她大步子走了出去。
門口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他立馬將人塞了進去:“我先讓人帶你去梳洗一番,一會兒便送你去王妃那裡。”
說著,顧晉庭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