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心聽著父皇的話,便知道他心中其實已經做好了決定,只是給了她這個女兒的面子,這才沒有直接下旨定下屠懷玉的職位。
身為帝王,父皇已經很是在意她的想法了,她也不好總逆著父皇的想法行事。
“父皇說的是,若屠懷玉足以擔任此職,兒臣也沒有意見。”夙心當即也道。
永瑞帝一臉寬和的笑了笑:“這個小郎君的確是養眼,向來這鎮刑司的領衛都是些凶神惡煞之輩,也難怪你覺得他不合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他也不覺得女兒的想法錯了,只可惜這丫頭的愛美之心著實有些純粹,若是再有些私心就好了。
夙心告了狀之後,沒一會兒便從御書房裡出來了。
屠懷玉卻在一處等著她,見了她之後,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然後跟在她身後走。
夙心有些不解:“屠郎君為何要跟著我?”
“臣還要去見四公主,要讓四公主將此案所有線索移交到我手上,只是後宮之中,臣不好踏足,所以想在公主身後,行個方便。”屠懷玉說著,然後又客氣的笑了笑,表示謝意。
“你覺得查案很有趣嗎?”夙心聞言,點了頭,算是應了他這一要求。
“尚可,偶有些驚奇之處,讓臣也覺得詫異,就比如興州知府藏匿銀錢一案,其親眷皆以伏法,按理說他藏著的那些銀錢也是無用,偏偏卻寧死不招,臣便琢磨著,只怕他還有兒女在外,只是未上族譜,細查之後,竟果然如此,那兒女不過是早已被冷落的外室所生,從前壓根不得重視,活得如同螻蟻一般,偏偏到了後嗣將絕之時,竟能為從前瞧不上的兒女咬緊牙關承受酷刑,臣覺得,略有些可笑。”
說是為了後嗣著想,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怕血脈斷絕罷了。
“倘若他老實招了銀子下落,無人在意他外室所生之子,自然也能傳承血脈,然而他非要貪心一把,還想讓子孫昌榮富貴,以至於最後,真的斷子絕孫。”屠懷玉平靜的說著,“臣雖比公主小了幾歲,然而這些年來也略有些感悟,臣從無貪念,也從不執著,只是順其自然,即便將來不甚如意,也會有另一番活法,無怨無懟,還請公主寬心。”
他知道,大公主覺得他心性不適合做鎮刑司的領衛。
“你的確是個通透之人。”夙心感嘆了一聲,“既然屠郎君這麼說,那便隨你心意吧。”
“多謝公主。”屠懷玉那白淨的臉上露出些和氣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個純淨小郎君,與鎮刑司扯不上關係。
屠懷玉跟在夙心後頭,公主的影子就在腳下,他微微停了幾步又跟上。
屠懷玉也有一隊人馬,這隊人馬可以直接併入鎮刑司,另外一旦鎮刑司啟用,屠懷玉便可以親自去挑選些能用之人,從今往後只需服從陛下,對其他人,都不用太客氣。
沒一會兒,屠懷玉就到了四公主面前。
的確是一點都不客氣,張口便將陛下聖旨搬了出來。
面對四公主那不悅生氣的態度,也依舊是慢條斯理的說道:“臣領皇命行事,請四公主配合。”
四公主氣得要冒煙。
“母妃!你看這人,一開口便要去我府中拿人,還要查我府中上下一干人等,這樣我的面子往哪裡放?明明都已經弄清楚,大皇姐非要這樣踩我的臉面……母妃,你給我做主啊!”四公主對著皇貴妃,撒嬌著說道。
三公主偷偷摸摸做著鬼臉,學著四公主的表情,有些誇張好笑。
夙心淡定的坐著,屠懷玉似乎也是很能理解四公主的想法,只是道:“臣來知會四公主已經是給了公主顏面了,四公主如果不願,臣便只好強行圍府,那時公主顏面會丟得更多。”
四公主真的好氣。
她怕是本朝第一個出宮建府三日就被人帶兵抄家的吧?!
進府捉人,與抄家有什麼分別?!
貴妃輕輕按下了四公主的手,笑得端莊慈和:“此事事關大公主和三公主,是要查明白才好,就勞煩屠大人了,只不過陛下讓你徹查此案,目的是給兩位公主一個交代而已,屠大人還是要做好本分。”
如今查出來是大皇子所為,損失是最小的。
陛下已經對大皇子失望,連氣都懶得生了,可若是再查出旁人,陛下必然震怒,到時候查案屠懷玉,也未必能討到好。
皇家名聲,豈是屠懷玉能隨便挑釁的?
“臣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屠懷玉簡單應了一聲。
既然皇貴妃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