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庭覺得自己真是倒黴,本以為好不容易捉到了賊匪,回來之後靠著霖王也能翻身,誰想到霖王竟然如此無用,短短時間,王位沒了不說,還被幽禁了!
白白連累他獻出一個女兒……
他也是投路無門,這才會相信夙心的鬼話!
見顧晉庭久久不語,這傳旨太監也有些不高興了:“顧將軍這是不滿陛下安排嗎?若是如此那小人便去回稟陛下好了,這主事一職您覺得不起眼,卻不知道這外頭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來,要不是大公主對您另眼相待,怎輪得到您,如今您竟還挑剔起來了,真是難為公主如此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太監這話也是認真的。
這地兒名頭好聽,職位不是太高,可立功機會大!
新的床弩已經琢磨有些日子了,沒準用不了多久就能除錯出射程更好的,到時候這顧將軍就是白撿一功勞啊?!再說了,又不是讓他親自動手,熟悉此道的工匠都聽他差遣,有什麼好不滿的?!
人家屠公子,至今還什麼職位都沒有呢,心胸寬廣,不急不躁,哪像他……
顧晉庭聽著這人滿嘴都是“大公主”,都覺得頭疼。
“並非是不滿,只是本將對此地不熟悉,故而也會有諸多疑問,有勞公公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然後狀似無意的又補了一句:“大公主一介女流,對朝廷這些職位瞭解不多……我雖自己做過些弓弩,但這床弩……兩者之間相差甚遠,大公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他也想悶不吭聲的將這事兒應了,可心裡難受啊!
說上兩句,也能發洩一下心中情緒。
然而這話一出,周邊的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大公主文武雙全,便是軍營之中也無人不服的,顧主事的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去京中大營說這等狂言,只怕要被人打得親孃都認不出來……”太監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的。
如今滿宮之中,誰不知道陛下疼愛大公主?大公主更是才德兼備,在宮中對待宮人很是和氣,一向是以理服人,如今在大公主那長寧殿伺候的宮女太監,就沒有說公主不好的。
而且,眼前這個,不過就是捉了個賊,得意洋洋,一路走來都不正眼瞧人,瞧著傲氣十足,都不知這底氣是從哪裡來的!
“京中大營?”顧晉庭一聽,卻很是不解,“公主怎會在京中大營有如此威望?公公這是誆我的吧?”
他回來之後,只顧著找新靠山了,別的事兒,那是一無所知。
傳旨太監嘆了口氣:“顧主事久不在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只是奴出來已久,不能多留,顧主事還是去問旁人吧!”
說罷,那手往顧晉庭面前搓了搓。
顧晉庭怔了一下,隨後這才明白過來,連一點假笑都沒了,不情不願的掏出了些銀子,遞了過去。
太監這才離開。
問了這麼多話,他都口乾舌燥了,顧晉庭竟還扣扣搜搜的捨不得給茶錢,明明之前得了五千兩賞銀呢,竟還如此小氣,累得他還要直白的要!
這人一走,就只剩下顧晉庭滿臉迷茫的面對屋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木頭架子。
床弩……床弩!
若是兩個月做不出來,只怕大公主肯定要趁機為難,然後順勢將他貶出去永不錄用,到時候別人便不會記得他的功勞了!
他絕對不能讓夙心得逞!
顧晉庭一門心思直接鑽進了這軍器司裡頭,他本也挺聰明,知道自己不擅此道,便立馬在這些工匠之中尋些能幹的,努力聽著他們的想法,然後再拿出早先皇帝賞得銀錢,以銀子為誘餌,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替他點燈熬油辦事兒。
他在公事上的時間一長,家中那邊,便冷落下來。
整天早出晚歸,顧家幾個孩子也都瞧不見他的蹤影,這才開始想法子。
想要留在京城,那就得找一個讓他們親爹也撼動不了的靠山,如果沒有靠山,那便需要無人能動的職位。
幾日之後,夙心與夏侯淮信一起去三公主府觀禮。
夏侯淮信興致沖沖的說道:“表妹真是有先見之明,顧家那幾個小子最近表現十分奇怪,那三個年紀大些的,竟然花銀子買官!他們好像十分著急,全然不挑,出手也十分大方,以至於三人受著傷呢,竟然都有了職位,可真是了不得,莫不是瘋了?”
夙心一聽,挑了挑眉:“都是什麼職?”
“自然都是些不入流,陛下眼皮子底下,哪有人敢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