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庭聲音冷漠,眼神更像是想要殺人。
他是個獵戶,平時做的都是殺伐之事,瞧著本就不大和氣,如今這一表現更如同是從深山裡走下來的野獸,露出鋒利的獠牙,對準了面前的小小野兔一般。
夙心看到顧晉庭也有些震驚,但想到隔壁顏姑娘身上的運道,便也不覺得意外了。
“回來了?怎麼這次沒帶著獵物呢?”夙心笑眯眯的問。
“我是你男人,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不問我是否安好,只顧著獵物?”顧晉庭一聽,更不滿意了。
眼前這女人,一點溫情蜜意都沒有,滿眼只有好處。
夙心聽到他這話,卻忍不住樂了:“你出門狩獵幾日空手而歸,我還不能問上一句了?你若真遇上了什麼危險,如今還能手腳健全凶神惡煞的站在我面前?顧晉庭,你是不是外頭有別的小妖精了,所以現在怎麼看我都覺得不順眼?”
顧晉庭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胡說什麼!”
“沒帶獵物回來,那就是直接賣錢了?可我嫁給你幾個月,可是一點銀子沒看見,你要不是有外室,怎麼連媳婦兒都養不起呢?”夙心就是誠心噁心他。
“你蠻橫不講理!我這次回來是問問二寶的事!你為什麼不護著他!”顧晉庭怒道。
夙心一聽,然後眼睛淡淡往顏家那邊看了一眼:“哦,原來是回來興師問罪的。”
“喬氏,你既嫁給了我,我自當是要對你好的,但你要知道,我顧晉庭的孩子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你身為他們的母親,應該保護他們,宋家人上門,你怎麼能什麼都不做,任由著孩子被人帶走!?若他們是你親生的,你還會如此狠心嗎!”顧晉庭努力想要和眼前的女人講道理。
但凡她懂點事兒,自己又怎麼會對她這麼兇?
“你才從山上下來?”夙心問。
“不然呢?”顧晉庭沒想太多,只覺得喬氏又想找藉口。
“這一大清早的,你從山上回來的時候恐怕一個大活人都沒瞧見吧?既然如此,是怎麼知道家中事情的?莫非……是有人昨天晚上親自上了山尋到了你,這才讓你連獵物都不顧了,立即歸家……這麼一想,隔壁顏家的小姑娘昨夜好像一夜未歸,莫非……”夙心陰陽怪氣的說道。
顧晉庭一聽到這話,臉色大變,立即衝上前去,捂住了夙心的嘴巴:“你還想攀咬別人!”
“小姑娘的名聲大過天,你若是毀了,人家還怎麼做人!喬氏,你給我想清楚了再說話!”顧晉庭立即死死壓低著聲音,生怕喬氏一時瘋魔又嚷嚷起來。
夙心嫌棄的開啟了他的手。
“你這雙手還不知摸過誰呢,別碰我。”夙心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顧晉庭咬牙切齒,但心裡又忍不住想起了抱著顏輕輕的那一幕,與顏輕輕的柔軟溫和相比,眼前的妻子就像是個扎人的刺蝟,“進屋再說。”
“你是怕隔牆有耳?”夙心大聲了一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心虛什麼?”
“喬氏,你別逼我動手。”顧晉庭陰沉著臉。
恨不得立即將人拖進屋子裡,只是他是個男人,也不好對女人做出這麼粗魯的事情來。
“你還想打我?”夙心故作驚訝,然後故意露出幾分傷心來:“好啊,你個沒良心的男人,我在家裡替你操持家務,為你照顧那幾個白眼狼整日勞心勞力,而你呢?讓我在家裡捱餓受委屈,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一進門就要打我?”
說著,夙心捂著胸口,裝出了抹眼淚的模樣。
雖然一滴眼淚都沒掉,可若從遠處看,她真像傷心到了極致。
顧晉庭從來就沒見過喬氏這副模樣,從前她與自己吵架,要麼是悶聲不吭,要麼便是歇斯底里,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故作柔弱,然後捏腔拿調,古怪得很!
可同樣是柔弱,面對顏輕輕他只覺得心軟,看著喬氏……竟莫名更煩了。
“你不要與我裝可憐,那是我的孩子,你說他們是白眼狼?你這個母親怎麼當的!”顧晉庭又指責道。
“你是聽了狐狸精的讒言才覺得我對孩子不好!”夙心一本正經。
“沒有狐狸精!”顧晉庭有些抓狂。
“我且問你,我嫁過來時是不是每日都給他們洗衣做飯?是不是每天都聽他們的話?處處滿足他們的要求?”夙心像是沒聽到顧晉庭的話一樣,自顧自的問道。
這一點,顧晉庭也無法反駁,剛開始的喬氏確實表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