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心與吳氏呆得久了,也沒少聽她提起過這宋榆興。
聽說宋榆興因著親孃被父親典賣之事,對女子多心軟些,對村裡的婦人一向也客氣,即便是偷雞摸狗欺負人,那也是專逮著家中男人名聲不好的來。
可今兒竟一改尋常性子,來她家裡鬧事,只怕並非單純只是她這的好處吸引人而已。
此時宋榆興也沒想到夙心嘴巴這麼硬,一時也有些詫異。
如此硬氣的女人可不多見,只可惜他早先欠了旁人一個人情,今兒無論如何也要還了,也就只能對不住眼前這冷夙心了!
“你膽子倒是大,既然你不換,那可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了!”宋榆興冷著臉說道。
說完,便看向了旁邊準備好的那些磚頭,登時就要先動手砸上幾塊嚇唬嚇唬這小丫頭。
“砰!”
然而宋榆興的手還沒落下,那邊夙心卻已經直接拿起了一塊新瓦,衝著宋榆興便砸了過去,宋榆興反應極快,立即向後一撤,那瓦片落在地上,碎成了片。
宋榆興也驚了一驚。
“想砸是嗎?若今兒你弄壞了我這兒的任何一件東西,我定讓你如地上這塊瓦一樣,骨頭碎得拼不起來!”夙心擲地有聲。
宋榆興一聽,眉頭緊皺。
只是琢磨著這小丫頭氣性大,他本只是想稍稍教訓一下還了人情便罷了,如今她這一說,定惹得他身後這些兄弟不痛快,事情反倒不能善了了!
果然,眾人一看她如此囂張,臉上也都露出幾分狠意。
“給臉不要臉是不是!別以為咱們真的不打女人,像你這麼猖狂的,照揍不誤!”宋榆興身後的男人說道。
宋柏陽腦門直流汗:“都消消氣、消消氣……鄉里鄉親的……”
“今兒你要是能碰到我一根汗毛,敬你是條漢子!”夙心也一臉有種的樣子。
大傢伙只覺得這丫頭……莫不是有些缺心眼?
眼前這些人是誰啊?都是些橫的、不要命的,滿村的溜達,就是里長都拿他們沒辦法,而且像這樣的人,哪個村子沒有?就算趕走一茬,將來底下的不懂事的孩子長大了,又生出一茬來,制不住!
只要不殺人放火,大傢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等再過幾年,這些人年紀大了,成了家,有的能變好。
可夙心這丫頭,不是火上澆油嘛!
羅家兄弟倆畢竟體格強壯些,膽子也略大,見這場面,當下也只能嘆了口氣,一左一右站在了夙心的旁邊,然後道:“夙心妹子的師父是我家的大恩人,今兒你們誰都不能動她!”
這羅家人雖然強壯,但一向老實不愛摻和事兒,這會兒出了面,就更有些驚人了。
夙心聞言也有些詫異,沒想到他們如此有心。
“人家小姑娘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在這樣的好日子找上門來尋麻煩?還要不要臉!甭說是羅老大了,就是我們也看不下去!你們要是真敢動手,咱們大傢伙也不忍你了,這麼多人,能容你們豎著回去?!”
羅家一冒頭做主,其他人也來了些正義心。
“??”夙心心裡疑惑。
她要殺雞儆猴的呀?!
都幫什麼腔,讓她自己來!
就等著有這不開眼的上門來找不痛快呢,她和離之後日日苦練,還能沒點護身的本事了?這幾個混混也就是看著厲害,但實則都是些花架子,連武功招式都沒有,腳步虛浮、虛張聲勢的蠢貨,她一個手腳齊全的人還能打不過?!
那絕對不可能!
“讓他們來打就是,我不怕。”夙心一本正經,“我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羅老大幽幽怨怨的看了夙心一眼。
可閉嘴吧你。
“你們要為了她和我們作對?”宋榆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為了這一天五十文的工錢?”
他比誰都清楚這群人,嘴上說是鄉里鄉親,可遇了事兒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真要是這麼心善,當年他爹要賣了他孃的時候,為什麼就沒人願意相幫?
如今,為了這點工錢,倒是正直起來了!
“宋榆興,你廢話少說,不就是記恨老一輩當年沒幫你娘嘛,但你也不想想,什麼叫做救急不救窮,就你爹那孬種樣,賭得都紅眼了,賣一次就能賣第二次!回回都讓大傢伙出錢贖人?憑什麼啊?”羅老大也實話實說了,“夙心妹子人實誠,才賺了銀子就惦記著招大傢伙幹活,給價和縣城一個樣,咱們心裡就是覺得這丫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