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長孫無憂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威壓消失不見。
二人抬頭看去,長孫無憂已消失在正廳之中。
他們還以為路峻已被他抓走,突然聽到摺扇扇動之聲,轉頭一看卻發現路峻端坐原處,搖著摺扇好不自在。
“路峻,無憂宗師呢?”崔嶽愕然問道。
正當他們費解之時,卻見長孫無憂從一叢冬青樹後站起身來,頭上身上滿是積雪,嘴角還有一絲鮮血。
即使再沒有眼力,崔嶽也能看得出來,長孫無憂分明是被人打飛出去的,而且還受了內傷。
“這,這是怎麼回事?”
崔氏叔侄滿頭霧水,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這是路峻一手造成的,那可是真如宗師,不是街邊小販!
下一刻,兩人同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論是什麼原因,長孫無憂受傷是不可掩蓋的事實,真如宗師受辱,豈能善了?
果然不出所料,長孫無憂抬腿邁過冬青樹叢,舉步向正廳走來。
每一步,長孫無憂都彷彿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就連地面青石,都被他踩出龜裂來。
更可怕的是,長孫無憂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銀白的發須無風自舞,臉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著,顯然已經怒到極點。
“宗師一怒,血流千里,這下全完了!”崔嶽心中一片淒涼。
沒有人能夠阻擋宗師的怒火,哪怕他是清河崔氏的長安鎮守也不能,他甚至連阻攔長孫無憂的勇氣都鼓不起來。
長孫無憂終於走進了正廳,然後在崔氏叔侄驚恐的目光中,撲通一聲跪倒在路峻的面前。
“長孫無憂冒犯先生神威,罪該萬死,請先生恕罪!”
第242章 不用了
變化實在太快,讓崔氏叔侄猝不及防。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真如宗師,居然會跪倒在路峻面前,而前一刻他還對路峻喊打喊殺。
“等等,先生?難道那是”
崔嶽望向路峻手中摺扇,突然想起流傳在強者中的一個傳說。
書院一脈,以文承武,歷代先生手書皆蘊含無窮武道,隨筆一字即為信物,非歸元強者不可察知。
“那是先生的墨寶真跡!”
崔嶽驀然明白過來,終於知道為何路峻面對長孫無憂,也有恃無恐,他竟然還得了先生的青睞!
剛剛長孫無憂的表情,不是憤怒到了極點,而是驚恐,冒犯天人神威的驚恐。
就在崔嶽震驚之時,只聽路峻說道:“六叔,崔曄,我想和他單獨談談,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你們慢慢聊。”崔嶽急忙說道,拉著崔曄迅速離開。
待到兩人離開,路峻才將目光轉到長孫無憂身上。
他早已知道,眼前的長孫無憂,實際上就是母親長孫燕的親祖父,自己的曾外公。
當年也是在他的阻止之下,父母才無法在一起,自己才自幼失去了母親。
如今,這個始作俑者,就跪在自己的面前,他很想那段往事,為什麼以父親那般聲名,也無法光明正大娶回母親,而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強闖長安將母親劫走?
路峻刷地一聲收起摺扇,此時已無需再用君無爭的信物來壓制長孫無憂,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動殺心。
他剛收起摺扇,長孫無憂便自行站起身來,冷聲說道:“路峻,莫要以為你有先生信物,便可無所忌憚,本宗師跪的是先生墨寶,而不是你路峻!”
“那又如何,你終究還是跪在我的面前,不是嗎?我若想讓你跪,你還敢不跪嗎?”路峻微笑道。
長孫無憂臉色一變,怒喝道:“你敢!”
“路峻,別說本宗師沒有提醒你,這長安城內,可是也有天人神境的。而且九皇叔他老人家,對本宗師很是關照!”
長孫無憂色厲內荏,心中實際上很緊張。
他生怕路峻這個楞頭青不管不顧,再次將君無爭墨寶展開,那他就還要再跪下去。
沒有辦法,誰讓他先前冒犯了君無爭的天人神威,想不跪都不行。
就在他提心吊膽之時,突然府門外傳來一聲高喝:“天策府總捕頭,裴宗師駕到!”
長孫無憂聞言大喜。
裴雖是宗師,但也不可能相隔如此之遠,感應到君無爭的信物。
而他能夠這麼快趕來,只有一個可能,便是九皇叔感應到君無爭墨寶中的武道真意,才傳音讓裴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