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忽然問她:“你能不能帶我去馬芳鈴住的房間?”
“幹什麼?”
“我想去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傅紅雪說。
“好。”白依伶笑了起來:“但你要跟得上我才行。”
她雙腳用力夾了一下馬肚,馬韁一鬆,嘴兒輕喊一聲,白馬立即放足奔了出去。
望著離去的火紅人影,傅紅雪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腳,眼中又拂上了一層無奈。
粉紅色。
所有的裝飾都是粉紅色的,就連窗簾都是粉紅色的。
這是傅紅雪第一次走人女人的閨房,他到的時候,白依伶早已在房內等他了。
他本可以比她先到的,但他卻寧願慢慢的走,不知是為了白依伶?或是想折磨自己的雙
腳?房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處女體香,是本來就有了?還是由白依伶身上飄出來的?傅紅雪
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他正了正神,仔細地看著房內的一切。
一面擦得很亮的銅鏡,擺在放滿胭脂粉盒的桌上,幾個粉撲零亂地堆在一旁,桌上還插
有一朵開著粉紅色花朵的金錢蘭。
床上棉被已疊得好好的,顯然的,這個房間已經有人整理過了,那麼傅紅雪想找的線
索,是不是已經被掩蓋了?白依伶坐在床沿,很有興趣地看著傅紅雪。
“我不知你是要找什麼樣的線索,可是我知道,如果有線索,也早已被人找走了。”白
依伶說:“你說我的猜測對不對?”
“百密總有一疏。”傅紅雪淡淡他說:“死人都會說話,更何況命案的現場。”
“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是命案的現場?”
“你看這裡的青石板,特別光潔,顯然是剛清洗過不久。”傅紅雪指著地板:“別的房
間不清洗,為什麼只洗這房間的地板?”
“因為地板沾有血跡?”
“是的。”
傅紅雪蹲了下來,伸手摸著青石板,突然發現石板縫裡有一根灰白色的頭髮,他撿了起
來,面露疑色地看著。
“馬芳鈴今年大概有二十二歲吧?”傅紅雪說。
“二十整。”白依伶說:“你突然問起這個幹嘛?”
“二十歲的男人,可能會有灰白的頭髮,但二十歲的女人……”傅紅雪搖搖頭將那根灰
白頭髮收了起來。
白依伶當然也看見傅紅雪撿起的那根灰白頭髮:“你認為這根灰白頭髮是兇手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傅紅雪笑了笑,站起轉身欲走,白依伶一怔,開口問:“這麼快就搜完了?”
“正如你所說的,該有的都被人找走了。”傅紅雪淡淡他說:“看來這根頭髮是唯一的
線索了。”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白依伶望著離去的背影,沉思著。
三萬馬堂似乎仍沉睡在寂靜中,看來慕容明珠死在傅紅雪房裡的事,還沒有人發覺,如
果讓他們知道,一定又以為是他殺的。
——世上的確有很多事情是這樣子的,只要人們認為你做錯了一件事,那麼以後的事,
就算你是對的,他們也認定你是錯的,你就算有百口,也難辯解。
慕容明珠看見的人影是誰呢?他既然知道兇手不是傅紅雪,早上為什麼不說出來?是不
是當時兇手也在場?慕容明珠的死,顯然是兇手怕他洩密而滅口的,那麼兇手為什麼不在昨
晚就殺了他呢?為什麼要留到下午?兇手進人馬芳鈴的房間,並沒有引起她的驚叫,顯然兇
手是她所熟悉的人,說不定昨晚的碰面,是他們早已約好的。
如果是約好的,兇手又為什麼要殺她呢?是為了什麼理由殺她?馬芳鈴與傅紅雪的房間
距離並不是很遠,但傅紅雪因為在思考,所以腳步不由地慢了下來。
這一慢,他才能聽見另一個腳步聲,這個腳步聲來自走廊左側的迎賓處裡。
腳步聲雖輕微,卻是碎步,通常都是女子才會有這種走路法。
這個念頭剛起,傅紅雪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淡如蓮花。
多麼熟悉的香味!
隨著這股香味飄來了一聲哀怨的嘆息。
“唉!”
嘆息聲不長,卻已緊緊地扣住了傅紅雪內心深處的某一個“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