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第三點呢帳篷裡,睡的是楊哥還有另外三個隊友,那三人平時雖然話不多,但還是挺靠譜的,宋僑明說話,其中一個叫狄榮的回道:“大家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這頭,周玄業道:“穿衣服,將褲腿袖口都紮好,防毒面罩戴上。”雖然這蜈蚣密密麻麻來勢洶洶,但我們有的衣服都是較為結實的布料,而且本身就為了防止毒蟲有收口設計,所以只要注意一下,也不打緊。
當下,我們四人穿戴起來,那收拾好一切,宋僑明將帳篷的拉鍊一拉,率先鑽了出去,我緊跟其後。
就著營燈,只見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出來了,和我們一樣,都是全副武裝,手上都戴著皮手套,沒有露出一絲皮肉。那邊的狄榮四人,正在狂撒硫磺水,而我們這些人一出來,周圍的蜈蚣就跟嗅到了美食似的,立刻開始順著腳往我們身上爬。
之前在帳篷裡,我們能看到的只有黑影,現在出來後,看見了實體,更加覺得頭皮發麻。只見這些蜈蚣,小的有手指長,大的有二十多厘米,腹足密密麻麻,爬起來非常快。
它們數量眾多,將我們的營地都攻佔了,營燈可以照見的範圍內,到處都是蜈蚣。
宋僑明罵道:“他奶奶的,咱們難不成進了蜈蚣窩?”宋僑明出生環境並不富裕,是白手起家的,所以身上的市井氣很重,穿的再得體,罵起人來也毫不含糊,有時候說起髒話來,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說話間,那些蜈蚣直往身上爬,它們速度太快,我們為了不讓它們近身,只能不停的用腳踩,一邊踩,一邊朝楊哥幾人靠近。這硫磺水果然有用,楊哥等人周圍的蜈蚣都跟害怕似的退到了很遠。
我們幾人聚集到了這片安全區域,總算是擺脫這些蜈蚣了,這時,狄榮道:“好傢伙,太多了,用了整整一瓶。”話音剛落,我發現不對勁,這些蜈蚣雖然沒有爬上來,但也沒走,就在我們附近不遠的地方爬來爬去,彷彿守株待兔似的,有一種在圍攻我們的錯覺。
我不由道:“老闆,蜈蚣這玩意兒又沒腦子,平白無故的,圍攻我們幹什麼?”難不成這滇緬叢林裡的蜈蚣,還想嚐嚐人肉是什麼滋味兒?
蜈蚣這東西是群居的,我一時間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正如同宋僑明所說,我們扎錯了營,進了蜈蚣窩了。
就著營燈,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凌晨的四點半,總體來說這一夜睡的還是不錯的,如果沒被這些蜈蚣打擾就更好了。譚刃也看了看時間,便道:”收拾收拾營地,別再這兒多留了。“
我們的另外兩頂帳篷,都被蜈蚣給佔領了,狄榮立刻又拿出另一瓶硫磺水在前面開路,很快,蜈蚣都退到了營地外圍,我們開始收拾帳篷和裝備。由於下過一場大雨,因此腳下的泥土都是黏糊糊的,稍不注意腳下便會打滑,再加上我們又是再高地上,一打滑就得往下滾,剛好滾到附近得蜈蚣堆裡。
收拾完帳篷和裝備,已經是五點多了,如果是在深圳,這時候的天應該已經是麻麻亮了,但這原始叢林裡,山高林密,微弱的天光被遮擋的嚴嚴實實,因此林子裡依舊是黑乎乎一片。
我提著營燈,其餘人開啟了手電筒,四下照射之下,發現這些蜈蚣還是在周圍遊蕩。我們的行進路線,是一路向北,可現在不論是東南西北,都是這些小蜈蚣的底盤。
宋僑明啐了一聲,說早知道這地方有這麼多蜈蚣,硫磺水就該多帶一些。我們才第一天進入叢林裡,消耗就這麼大,接下來可怎麼辦?其實現在的戶外裝備裡,有很多專門的驅蟲產品,方便攜帶,但這硫磺水是老配方,效果極佳,只是因為是液體,用瓶子裝,我們並沒有攜帶的太多。
按照這個消耗速度,確實不夠。
楊哥說道:“咱們還有硫蛋呢。”
我道:“這地方根本沒辦法生火,硫蛋也沒什麼用。”那玩意兒得放在火裡燒才能發揮出最大得作用。
說話間,狄榮在前方開路,一路逼退那些小蜈蚣往前走。一夜的大雨,讓路變得更加難走了,一腳下去,樹葉子裡直冒水,我們的靴子是防水的,但遠征以及最初打仗的時候,都是穿的草鞋,就是長征也是穿草鞋。遠征軍後期還好點,第一批是穿草鞋入緬的,和英軍匯合後,被英軍戲稱為‘草鞋軍’,後來換上了英國人提供的裝備,情況大為好轉。
但那時候的鞋子能有多好,在滇緬叢林裡,每個人都有一雙爛腳,那是被積水和淤泥泡爛的腳,有些走到後面,就完全是赤腳。
我現在穿著防水靴,都覺得走起路來難受,更不用說當時的遠征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