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腳上穿著的是天然呆給的雪鬼皮鞋子,穿上很暖和,皮下的鞋底兒是藏布,一踩上去,大概是因為雪氣常年蒸騰的原因,這樓梯相當的滑溜,一不留神,差點兒直接摔下去。
我險險扶住了一邊凸起的冰壁,覺得腿有些發軟,這玩意兒,就跟上了油一樣,這可怎麼走?現在摔倒,至多摔個鼻青臉腫,等走到半空中,萬一摔下來,那不得沒命啊?
一時間我有些鬱悶,道:“同樣是木頭,下面的怎麼不打滑,這樓梯咋就跟抹了油一樣?”
天然呆走在我前面,雙腿微微彎曲的站在樓梯上,淡淡道:“材料不一樣,這樓梯是後來修的。”果然,他這麼一說,我仔細一瞅,發現樓梯好多地方都壞了,有**的跡象,這下子我覺得更危險了,說道:“你說的那片森林,在這冰壁上面?”
他點了點頭,我道:“有沒有其他路?這樣太危險。”
天然呆淡淡道:“只有這一條路,害怕的話,你留下。”
我道:“是有點兒,但我的意思是,這條路太危險,萬一你也摔下來怎麼辦?”
天然呆似乎愣了一下,最後順著樓梯往上看了看,道:“不會,我經常走,到上面會好一些。”既然他這麼說,我也就咬牙上了。
這該死的樓梯,簡直比華山棧道還險,華山棧道好歹還有個護欄呢,這樓梯簡直是要人命,而且越往上傾斜度越高。我站在上面,整個人就跟一支冰棒兒一樣,直挺挺的,肌肉緊繃,完全不敢亂動。往下一看,黑乎乎的建築群貼在冰壁上,顯得非常單薄。
人的天性其實就是畏高的,只是有些人嚴重,有些輕而已,特別是在這種一步打滑,就可能萬劫不復的情況下,等我終於顫顫巍巍的爬到頂,離開那該死的樓道時,整個人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也顧不得打探周圍的環境,只覺得渾身一陣陣冒冷汗。我伸手在額頭抹了一下,驚奇的發現,之前還滾燙的額頭,這會兒居然涼下去了。
難不成嚇一嚇,出點兒冷汗還能退燒?
或者是我這金肌玉骨體質太好,不用吃藥就ok了?
天然呆到像是習慣了,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揹著簍子站在我旁邊,目光眺望著前方。此刻我們所處的位置相當高。相當於在接近三百多米高樓上眺望。遠處的冰川、雪域、湖泊盡收眼底。寒風偶爾颳起積雪,使得很遠的地方,升騰起一種白濛濛的雪氣,朝著人逼壓過來。
而這廣袤的雪域中,此刻,卻只有我們兩人,一站一坐,登高俯仰,下無遮,上無蔽,這一瞬間,那種感覺是難以形容的,風吹在臉上帶來的不在是寒冷,而是一種沒由來的感覺,彷彿這風能吹散很多壓在人心裡和身體上的汙穢。靜靜的坐了會兒,我站了起來,天然呆這才道:“走吧。”他轉身在前面帶路。
這冰壁的上方,是一片傾斜的下坡路,冰面上覆蓋著大約三四厘米厚的積雪,藉由著這些積雪,雖然是下坡路,但沒有我想想的滑。一眼望去,遠處盡是冰原,哪裡有半顆樹的影子,更別說森林了。
我不禁問道:“森林離這兒很遠嗎?怎麼什麼都看不到?”
天然呆道:“很近。”
他身手十分靈活,一直走在前面。我想起之前水中的美女蛇,不禁問道:“你是怎麼把那蛇弄死的?對了,你當時手裡抓著的是什麼?”
天然呆一邊往下走,一邊道:“相生相剋,你們的武器,對它們沒用。”
“這麼說你當時是用了特殊的武器?”可當時我記得,天然呆就穿了條褲子,赤手空拳,沒見他身上有什麼武器啊?可這次他沒有回答我,平靜淡漠的神色突然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身體壓的很低,慢慢往下。
此刻我們所在的冰坡,幅度變得相當大,站著走根本不可能,我也不得不學著天然呆的樣子,蹲下身側的腿慢慢往下挪。
誰知往下十來米左右,我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冰溝:“我操!”除了這兩個字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舉個例子,這就像你在玩滑梯,你以為滑梯盡頭會是平整的地面,結果放心大膽的滑到一半時,才發現這滑梯根本沒有連線到地面,而是空的。
那麼這時,你如果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及時停下來,而是繼續往下滑,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情況,就不言而喻了。
此刻,我眼前的情況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天然呆一直走的很慢,而我可以配合他緩慢的步調,恐怕我真的會剎不住腳,朝著這個之前一直隱藏在視線盲區的冰溝衝下去。
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