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記不但非常爽快大力支援,而且痛心疾首地作了反省和自我檢討:“梅梅呀,你們東方集團和村裡聯手開發八聖山,這真是太好了!敞開招商引資,就是咱們會上常講的那幾句話——“千方百計,千山萬水,千辛萬苦,千言萬語”,一定要把八聖山綜合開發的事情辦好。交通的事很快就會解決,我讓市交通局立項拿個盤子,明年市財政列預算,還可以協調省交通部門支援,至少可以按國道拓寬改線立項。如果能夠在八聖山西北開隧道直通寧西省,規劃設計中的國道複線有可能也在這邊,開發大西北要近一百多公里路呢。解決西進交通的瓶頸問題和上邊協調跑辦已有重大進展。民企和村裡再有積極性,國家、省、市、縣、鄉再加外資八力合一,這就更是水到渠成了。說實話,建國至改革開放以來市裡對西北山區的扶貧開發是有很多歷史欠賬的,作為三縣堖的子弟我這個市委書記問心有愧。因為歷史上從抗擊八國聯軍,到抗日和解放戰爭支援南下,咱這片地區的人民是有過重大貢獻和重大犧牲的。不是人老了懷舊,而是我身在這個位置上有時是有苦難言。有幾次山區開發資金定盤子的時候都沒有往這邊傾斜。是矯枉過正的時候了。你和峻山的想法很好,儘快張羅探洞吧,先把勘探報告搞出來。要是能訂在下星期天,我可能有時間,就爭取參加探洞。人老了,還是挺想咱三縣堖的石頭牆、柴火炕的喲。”
放下電話的時候,蓋三縣高興得眼都不知先往哪兒去瞅了。心裡有一萬條情絲在飛,有一千個高興不知先和誰說,也還有一萬條熱線她在權衡著先撥哪一條。
想來想去,就先撥通了高階記者範大源的手機。
“範哥,您好!”蓋三縣和範大源還是很有特殊感情的,不僅僅是仰其才名,另外重要的是喜歡他的疾惡如仇、為人爽直和處事果敢,絕沒有通常文人墨客那種酸文假醋的玄乎勁,而且是非但筆功了得,書法、攝影、繪畫、樂器、賞古、玩石多種愛好和特長聚於一身,美中不足的是三寸不爛之舌經常讓人體無完膚,有時也惹蓋三縣不高興。範大源的特長讓很多人喜歡,缺點或者說毛病也讓人無奈。這個世界找不到完人。嚴格地來講認真交友其實極難。蓋三縣就經常為此扼腕嘆息。有鑑於此,她對範大源還是賦予了足夠的耐心和寬容,自然那柔情也就千迴百轉了。“範哥呀,盡顧忙啥?這陣子可省了不少電話費了呀!”
“噢——喔!是嗎?……對嘍,好呀,就這樣?”範大源正在忙著完成總編交辦思想解放大討論的社論,坐機和手機同時響了起來,他就先打發了一頭的問話,這才和蓋三縣恢復了曾經的熱線溝通。“正忙著炮製解放思想大討論的社論。我這張臭嘴你還不知道?一說就錯,多虧這支禿筆還是一寫就對,也不知對是錯還是錯是對,反正到時候報紙得印出去,我感冒他們就跟著打噴嚏吧。”
範大源說著在已看完的社論稿清樣上籤了字,隨就離了座椅,仰坐到沙發上和蓋三縣聊了起來。“說吧,蓋老闆有何最新指示?”
第三章 河源探險(13)
“範哥您筆下的社論才是指導全市人民轉腦袋瓜的最新指示哩。我這兒無大事,開業的事忙過去就基本正常了。那天沒有顧上陪範哥喝酒,咱這老朋友了,就理解萬歲吧。”
“可以理解,非常理解,那種鋪天蓋地的慶典儀式就是應該先照大面。啥時候得閒兒了,光咱兄妹倆花間一壺酒,對影成三人才有情調,才更見情分呢。”
一聽情分這個詞兒,蓋三縣心底便像貓抓似的急速顫動,說不上是疼還是癢。說實話與範大源的這層關係已經有些年頭了。那時候民營企業剛剛起步,有一天範大源外出採訪回來很晚了,飢腸轆轆地在街上四處找不到吃飯的地方。蓋三縣在路邊的“紅梅飯店”也已熄火,準備關門了。見範大源沿街找飯店,便就問他想吃什麼,範大源說最好是手擀麵。蓋三縣一邊續水沏茶請他落座,一邊就動手啟灶和麵,專為他做了一頓滷鮮面精的手擀麵。
範大源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容顏正盛的女老闆為他忙活,心下頗為她服務顧客的勤勉精神所感動。因為他知道,單為他做這碗手擀麵忙活下來,除了工本費最多也就掙幾毛錢。既是真情實感,也是現場見聞,第二天就在《夏河日報》頭版右下角發表了一篇六百字的小通訊,畫版時還圈了花邊,題為《紅梅飯店裡的手擀麵》。
這篇小通訊見報對高階記者範大源來說,只是摟草打兔子,捎帶就幹了的活計。而對蓋三縣的紅梅飯店來說卻是做了活廣告。因了範大源的名氣和眾所稱道的流暢文筆,再有活靈活現的現場實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