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軍將領們神色一黯,道:“你是深知行風的性子的。”他們略略述起了那日的情形。
雲行風在親衛護衛下向雲行天叫道:“你心裡應明白,不是我故意放你進來,你是攻不到這裡的。看看你自家的處境吧!便是你再如何英明神武,也無用武之地的,投降於我吧,我放你出去。如何?我知你最想要的不是重登大寶,而是殺了嬴氏!我給你這個機會如何?”
雲行天沉默片刻,問道:“你當真?”
雲行風道:“這個自然。我當了皇帝,也還是雲家的人當皇帝。那時,我也會對你分外照顧,如何?哈哈哈……”他說到“分外照顧”這四個字時,咬牙切齒,滿懷怨毒。
雲行天嘆道:“我沒想到,你會恨我如此之深,我過去竟從沒發覺過。不過,你也……”他聲音愈來愈低,漸不可聞。
“什麼?”雲行風問道。
雲行天突然挺矛直刺,一下子貫過了雲行風身前數人。雲行風的親衛們正欲拼死衝過去擋開他,雲行天突然大叫:“雲行風,你不敢與我一戰麼?你不是向來自負勇武麼?我雲行天便是投降,也萬不能降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人吧?”
雲行風面色漲紅,衝過身前的守衛,道:“你總覺著什麼都比我強麼?戰就戰!”
雲行風與雲行天的長矛交錯戰過三回,雲行風就被挑落馬下,雲行天的矛尖抵在他喉頭上,道:“你總是改不了這毛躁脾氣,難道我當年教你時沒有再三說過,用矛之術不光在蠻力,當看準時機,一發即至麼?”
雲行風竭力地躲著喉頭半寸之處的尖刃,大聲道:“我不明白,難道殺了我,能比殺了嬴氏更讓你解恨麼?”
雲行天伏下身去,道:“你不明白,是嗎?我讓你明白吧。為何我要殺嬴氏?不是為她搶了我的江山,是為了她竟想握我於指掌之間!我雲行天今生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為他人掌握,你竟想掌控住我為你效力麼?”雲行天矛尖一挺,刺入了雲行風的喉中。
雲行風大喝一聲,似是叫了句“父親,你還是看錯了我,我就連蠻……”
後面的話雲軍將領們不知,楊放卻是心知,那定是“連蠻勁也敵不過人。”想想雲代遙臨終前對雲行風說的那番話,楊放心中透涼,雲代遙看得何其之準。
雲行風一死,雲軍中人再無人願與雲行天作對,紛紛望風而降。這幾個雲軍將領,率了自家的部下,逃了出來,略一清點,十萬雲軍跟在身後的只有不到四成。
雲行天有了堅固的雲家大營,就此不再如先前般只能龜縮于山林之中,而可活躍於草原之上,令狐鋒與楊放不得不大大地調整了諸軍防線,把包圍的圈子擴大了許多,也就給了雲行天更大的迴旋餘地,戰事更見艱難。
軍報由袁兆周送到嬴雁飛手上,嬴雁飛只看了一眼就扔開,問道:“用的不是十萬火急的封印,可見兩位元帥並不懼怕。他既過不了鎮風堡那一帶,就無妨。風南草原本就是荒僻之所,早年蠻族在那裡燒掠,無人敢住,後來又是楊放燒了草場,又是蝗災,幾成白地,這幾年多次遷人過去居住,總沒能成了氣候。鎮風堡以北的地方,連一顆糧食也沒有,雁脊關上的糧食只怕也快要見底了。看看雲行天整日裡乾的都是些什麼吧?劫糧,劫糧,還是劫糧!他想打到西京來麼?先把糧食弄到手吧。倒是雲軍的事有些麻煩,著他們自家選個主將,若是選不出來,就拆散成小軍吧。”
袁兆周心道:那幾個人哪裡是相服的,雲軍就這麼被她給消解掉了。嬴雁飛一邊說,他一邊把聖旨擬好了。
嬴雁飛接過來壓上玉璽,把聖旨遞與他,道:“還有兩件事,要請中書令為我辦好。”她從桌上取過兩封書信,交與袁兆周,“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北邊,務必要把信交到收信人的手上。這事不易為,中書令就費心了。”
袁兆週一見那兩封上的名字,面色一變,然後又若有所思地道:“太后的想法,真叫臣難以揣摩。”
嬴雁飛淡淡一笑道:“中書令的想法也是高深莫測呀。”
嬴雁飛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動了幾下,突然道:“這事,到底是你,還是嬴泌和提出來的?”
袁兆周臉色一變,突然一笑,跪下來叩頭道:“太后,袁兆周這回是真的服了你了,中洲有不可欺瞞之主,不必袁兆周再操心了。”
嬴雁飛聞言咬了咬唇,半晌才道:“放他出來,這著棋,你們走得好險!你們就沒想到會收拾不了麼?”
袁兆周昂然道:“長痛不如短痛,諸將兵權不解,天下總是不穩,若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