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不侵,可是如果穿著一身單衣走在南京的大街上,也太驚世駭俗了。
清晨的大路上,來往的人並不多,一個個都穿著那種差點兒就要及地的長袍,袁承志雖然已經在這個世界經過了五六個月,可依然對這種衣服非常反感,不過,他也是無奈,如果自己穿著現代版的衣服上了路,還不被人看成是瘋子?初春的天氣,並不熱,反而有些冷,因此,穿著棉袍的人不少,個別的竟然穿著破破爛爛的棉袍,袁承志雖然有一些散碎銀子,可也買不起昂貴的棉袍,只得隨便買了一件薄薄的棉袍,卻花去了半兩銀子,倒是令袁承志驚訝了半天。
寒風中,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袁承志順著去南京的大路,來到一家茶館兒門前,袁承志停下腳步,細細打量著茶館兒的佈局,見這路邊茶館小樓竟然全部都是竹製結構的,門前的匾額上,寫著四個大字:“雲霧茶坊”整個店面的主色調,屬於一種紅與黑相間的樣子,袁承志看了看裡面,大長條桌子兩邊兒,都是竹質的長條凳子,已經有一些客人,坐在長條凳子上,沏上一壺茶,正慢慢地坐喝。
“客官,您來喝茶?請進。”
胖胖的店小二,肩上搭著一條長長的毛巾,穿著一件青色長袍,並不是棉的,而是雙層的那種,而且他身上因為忙碌,還冒著汗液的溼氣兒,袁承志一看店小二的模樣,吊梢眉,眯縫眼兒,胖得挺可愛的,當下微笑著走了進去。
袁承志剛剛坐下,就聽大路上一片人喊馬嘶,袁承志向茶館外面看去,見一隊人馬,簇擁著兩架漂亮的馬車,前面十騎開道,後面十騎跟隨,中間十騎保護著,馬上的人,都是明朝當時的制式軍鎧,手裡握著制式長槍,馬背上還有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好不威風!
前面的馬車轅上,坐著的是一位天仙般的少女,身穿鵝黃雲裳,梳著一雙婢女雲髻,臉蛋兒雪白,直直的小鼻子,柔潤光滑的臉蛋兒,坐在豪華馬車上,笑面如花,真的是美豔不可方物。
少女並不趕車,只是輕言淺笑,總是恭敬地回頭看向馬車裡,顯然車裡才是主人。而這個美貌少女,竟然只是個婢女!此時那婢女脆聲說道:“大家休息一下吧,這裡有個茶館兒,給貴妃娘娘取點兒乾淨的水來。”
那嬌脆的吩咐聲中,自然帶有一股威儀。
幾個軍士來到茶館門前,取了水,送給那個美貌少女,正在這時,從這隊人馬的對面,呼啦啦跑來了幾十騎,一個個披衣散發,狀若瘋狂,手裡揮著馬刀,將這三十騎的保護衛隊,一衝而散,衛隊長剛剛抽出長槍,就被對方的人一箭射穿了喉嚨,倒到地上抽搐去了,其他兵士,哪裡還會拼死戰鬥?發一聲喊,飛馬逃走。幾十騎的騎兵,圍著兩架馬車,胡亂地調笑著,車轅上的少女,渾身顫抖,淚水漣漣:“貴妃娘娘,我們……”
小宮女立刻變成了受驚的小貓。
袁承志看到這裡,知道這主僕是難以倖免了,自己管還是不管?看這個樣子,這主僕應該是皇宮裡出來的,而且是貴妃娘娘,袁承志思量了一下,決定還是伸手管了。於是長身而起,腳步一錯,以迅捷無比的速度,繞過馬隊的包圍圈兒,欺到馬車前:“姑娘不必驚慌,我來救你。”
袁承志靜靜地站在車轅上,那美貌少女,都不知道袁承志是怎麼上車的,只是忽然眼前就多了一個人,雖然害怕,聽得袁承志這麼說,心裡也就安定了許多。
“哈哈……一個書呆子罷了,也敢救人?大夥兒上,把他砍了算了。”
一個隊長模樣的人,伸馬鞭梢一指袁承志,立刻上來四個人,馬刀揮起,袁承志不敢再站在車轅上,飛身跳下,迎上前去,手裡卻暗藏了幾顆石子,四人還沒衝到袁承志的近前,面上早就中了袁承志的小石子,鮮血直流,氣得哇哇大叫,卻苦於眼睛睜不開,看不到對方,只好撥馬而回。
“我不想傷及你們的性命,不要逼我殺人。”
袁承志此時雖然知道對方是農民軍的人,可也不想殺他們,因此出聲警告道。
“你他孃的,傷了我們張大帥的人,還說我們逼你?哼,幹了他。”
隊長模樣的人一聲大叫,其餘的幾十人,瞬間圍攏過來,幾十把馬刀揮起,站在中間的袁承志,雖然身材高大,可在這些騎兵面前,就顯得渺小了許多,軒轅上的少女,大驚:完了!這下完了。嚇得閉上了眼睛,只聽得嗆啷啷一陣金鐵交鳴,隨後歸於沉寂。少女又愣了半天,這才睜開眼睛,從自己捂著臉的批縫間,往外看去:啊?只見對方隊長的馬上,如天神般站著一個人,手裡揮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劍,隊長和他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