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也不要外洩分毫。
如此,落在旁人眼裡,只有她甚至庸懦的慈惠。她的包容叫做寬以待下,她的容忍叫做賢惠仁慈,她的氣度叫做母儀天下,總而言之皇上看見的,永遠都是皇后好的樣子。沒有分毫的不妥。這便是為何皇后如今人老珠黃,得不到皇上的垂憐卻能得到皇上的敬重最要緊的手段。”
樂琴明白,貴妃是怪自己太過張揚了。可從前,貴妃不就是喜歡這樣張揚的自己伺候在身側麼?曾幾何時,貴妃不就是這般的狷狂自傲,目中無人麼?怎麼忽然就變了。手段變的高明瞭她可以理解,這是為求自保,不得已的改變。但怎麼連心也變了,變得這般陌生,叫人難以捉摸。“娘娘是不喜歡奴婢數落皇后娘娘的不是麼?可是娘娘從前……”
“你也會說了,那些都是從前的事情。本宮從前的失策,已經無法扭轉。如今,再不想有什麼閃失。為了以策萬全,謹慎、妥當、步步為營,才是上佳之策。”慢慢的閉上眼睛,腦中浮現出皇上端著那盞毒茶,慢慢靠近自己唇邊的畫面。年傾歡只覺得心裡很亂。那個時候,她竟然可以如此冷漠的沉不住,由著皇上飲下毒茶。也不願意吭氣,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已經洞悉一切。
“奴婢明白了,再不敢胡亂得意,給娘娘添亂。”樂琴收斂了神色。說到底,她想要為自己屈辱的上一世討回公道,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年貴妃的恩寵與提攜。“娘娘,鹹福宮到了。”
“唔。”年傾歡於肩輿上慢慢的走下來,就著樂琴的手步入了鹹福宮。雖然皇上還沒有開恩,恩准懋嬪出宮。但如今這鹹福宮的宮門已經不必成日鎖閉了。來去倒也自如了些。“姐姐這幾日可還好麼?”
彼時,宋代柔正在用五彩的絲線,打成精美的絡子。瞧著貴妃進來,臉色轉喜:“妹妹來了,快進來坐。我讓人把這些都收了,好好和妹妹說說話。”
“不必了,姐姐,就這麼說話挺好的。”年傾歡示意樂琴不必跟著伺候,自顧自的擇了一處落座,也順手拿起了絲線,低眉打著玩。“好幾日不與姐姐說話,妹妹心裡頭悶得慌。這時候前來,打擾了姐姐的性質,姑且打個雙心結給姐姐取樂好了。”
“雙心結?”宋代柔懂年貴妃的意思,卻故作不懂的問:“怎麼不是同心結,一字之差,意思卻大相徑庭。似乎說的不再是一雙鶼鰈情深的璧人,而是兩個悶悶不樂的女子,愁容相對,各自心病。妹妹聰慧,怎麼會不知這一字,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呢?”
十指翻飛,年傾歡將那紅色的線幾回翻繞,在掌中程式設計好看的形狀。“姐姐是明知故問了,你我相對而坐,不正是兩個悶悶不樂,愁容相對的女子麼?雙心結,便是姐姐與我的心結了。”
“呵呵。”宋代柔輕輕的握住了年傾歡的右手:“若說我有心結,那是情理之中。可你如今風頭正盛,哪裡是一個吉答應能媲美的。有什麼可憂愁的?”
“聖旨這麼快就傳到姐姐宮裡了?”年傾歡有些不敢置信,但還是默默的頷首:“是了,吉答應侍奉聖駕不久,如此之快的有了皇嗣,當真是值得慶賀的喜事。也難怪皇上不願意耽擱,速速就讓蘇培盛曉諭六宮了。”
“理當如此。”宋代柔將她的手,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掌中。“情理之中的事情,妹妹何必不開心。這不是明知道天會下雨,還傻兮兮的站在宮道上踱步,擎等著淋雨一般麼?怎的妹妹就不願意躲開這樣的陰霾與悲涼?”
年傾歡說不上是為什麼,心裡就是不舒服。“這段時間,妹妹只覺得心力交瘁。姐姐是知道的,誕育福宜之時,妹妹險些賠上性命。若不是太后的恩惠,只怕妹妹也要隨著福宜去了。如今太后這種境遇,只求妹妹能設法相救十四阿哥,可皇上的性子……容不得妹妹草率。只這件事情,就足以令我憂思難抒,更何況是別的。”
其實心裡真正難過的,似乎又不是這一件事情。年傾歡只是不想在旁人面前,太凸顯自己的悲愁,故而這般說。從知道吉憐有孕開始,她的心就像被蜜蜂蟄了,隱隱作痛,卻有無計可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還深愛著皇上,她想不出為什麼心會這樣情不自禁的疼。
可那個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愛。
怎麼越是清醒,反而越加的痛苦。她想哭,明明什麼都明白,卻還是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姐姐,鍾翠宮闔宮中毒,下毒之人究竟存了什麼歹意,妹妹不得而知。皇后看似病弱,實則卻是以弱凌強,心裡沒有半刻的鬆懈,目的便不是要我萬劫不復。福沛雖則平安,但身子卻不濟,孱弱不堪。孃胎裡帶來的虛虧,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