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都必然容不下您這個孩子。與其現在為了這些事情煩惱,倒不如想想以後該怎麼辦為好。只有您的地位穩固了,您才能平平安安的誕下小阿哥。否則,歷經千難萬險,也未必就能得償心願啊。”
“你是明白的,墨香,你比我明白。”閉上了眼睛,輕輕的皺起眉,吉憐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特別的痠疼。“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至少我就不會只提防那一個人了。總之,往後的路,謹小慎微的走吧。”
“娘娘,您瞧,那不是吉答應麼?”訪煙有些不懂了:“吉答應小產沒有多久,便要去慈寧宮替太后抄經。怎的回宮還不用肩輿抬著,反而自己往回走,不嫌累麼?”
“身上累,總比心裡累好。吹吹風,也許就能想明白了。”耿幼枝不預備多管閒事,便扭過臉道:“咱們還是趕緊去熹嬪那兒坐坐吧,別在這兒理會別人的事情了。”
“是。”訪煙也就不再多話了,跟在裕嬪身側,緩緩的往永壽宮去。
————
晚膳過後,靜徽身著五福吉祥的旗裝來到了欽安殿。殿上燃著濃郁的檀香,何太后宮裡的味道是一樣的。靜下心來跪在殿上,那濃郁的氣味竟然不知不覺的變淡了,彷彿如同沒有一般。
不多時,又有人走了進來,那腳步聲略顯得沉穩。
靜徽沒有抬頭,卻也知道來人是誰。畢竟這麼多年了,交代映蓉辦的事情,她都很上心。
“給皇后娘娘請安。”
“在欽安殿,都是為了祈福,就不必多禮了。”皇后淡然一笑,依舊保持著誠心跪拜的姿勢,一動不動。
“皇后叫臣妾前來,莫非有事吩咐?”
“呵呵。”靜徽的笑聲很清淡,清淡的聽不出滋味。“本宮以為,你早已經忘了咱們的約定。一心投靠旁人去了。沒法子啊,本宮不是佛祖,不能償你心願。即便真的是佛祖,也只怕是一尊泥菩薩,連自身都尚且保全不了,怎麼還能吩咐你為我辦事?”
“娘娘這麼說,叫臣妾如何敢當?”
慢慢的闔上了眼睛,靜徽只得讓自己的心漸漸平靜。“這麼多年,你雖則答應為本宮盡心,可從頭到尾,皆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觸及對方要緊的事,你一件也未曾辦過。不是說你力有不逮,就是想方設法的逃避,再不然,便隨意扯個理由,讓自己也捲進去獨善其身。你到底是為何麼?就因為皇上不喜歡你?你就這樣的自暴自棄?須知道破罐子再怎麼摔,也終究是沒有用處。為何你不想著怎麼往自己身上貼點金?”
“臣妾早已經心灰意冷了。”對方坦然相告:“後宮裡的血雨腥風,和臣妾能有什麼關係。臣妾沒有指望,也沒有奢望。即便是來祈福,也只得冠冕堂皇的去祈求國泰民安,大清昌盛。可關乎自己的,臣妾當真是一星半點兒也不會有。”
“你當真就不後悔麼?”靜徽的語調依然平靜,並未有勉強的意思。“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也想鑽進這紫禁城裡來。你就這麼白白的走過一回,不覺得可惜了麼?就算你不去爭不去鬥,你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不了,因為真正活在紫禁城裡的人,都已經被這缸汙水染黑了心,你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善良的人。尤其,當你發現你信任的人,你依靠的人,根本就是在害你的時候,你才會真的懂得這個道理。但……”
言止於此,靜徽猛然扭過身子,睜開雙眼,瞪著那個滿面平靜的女子:“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人嘛,只要是活著的,就一定有七情六慾,就一定有貪婪有野心,本宮偏不相信你真的能做到無慾無求。曾經奪走你一切的人,你不恨她麼?”
“不瞞皇后娘娘,臣妾恨。”對方的語調,略微帶了一絲堅決。
“是了,你也會恨。”靜徽閉上眼睛,慢慢的勾起了唇角:“你恨她,是因為你根本就放不下。難道你就不想從她手裡,奪回屬於你的一切麼?”
對方沉默了片刻,終究道:“想,可即便臣妾奪回來了又能如何?皇上的心,早就不可能為臣妾駐足了。再說,臣妾如今還是無依無靠,難不成指望著能梅開二度。不,原是臣妾痴心妄想了,從來就沒有開過,何來二度?”
“所以,你就不會覺得遺憾麼?”靜徽冷著臉問道。
“遺憾如何?覆水難收一個道理。”對方冷淡了許多。“再說,娘娘知道,臣妾心裡最忌諱的那個人是誰。平心而論,她或許比臣妾對娘娘您更加有用。既然如此,娘娘您又何必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臣妾縱然沒有死心,心裡也只有恨與無奈了。”
靜徽不信她真的沒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