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寧嬪昔日,不是一直認為,是貴妃娘娘害了你腹中的骨肉麼?今兒這番話,當著貴妃娘娘的面兒說,我瞧你說的也挺輕巧的。”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哇?”武歆音低下頭莞爾一笑,順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誰年輕的時候不是稀裡糊塗的?要怪,就怪我當時太蠢,什麼都想不明白。可惜現在想明白了也是無用了,青春不再來,還能怎樣呢?”
言罷,幾個人均沉默起來。方才還嘰嘰喳喳的聲響一瞬間靜寂沒落,倒叫人有些不習慣了。
“年關難過,太后又在病重,後宮之事皇后獨攬,旁人一句話也插不上。”宋代柔最先開口,有些不解的與貴妃對視:“妹妹到底與皇上之間是怎麼了?似乎皇上近來鮮少來翊坤宮陪伴妹妹,是哪裡不對了?”
年傾歡也不避諱,既然懋嬪問了,她也就程然一笑。“御花園的花再好,也總有姿殘粉褪,花葉凋零的時候。何況我也算不得年輕的宮嬪了。多年來侍奉在皇上身側,總有疏失不妥之處,想來惹得皇上心煩,也就來的少了。到底這後宮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這個不妥,總有另外一個。”
“臣妾還當是因為那氏的緣故,讓貴妃惱了皇上呢!”武歆音說話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她自己也習慣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氏算什麼,不過是區區的宮婢罷了。皇上先前還喜歡吉氏呢,現在不也冷下來了?要我說,這麼多年血雨腥風也好,波譎雲詭也罷,誰才是屹立不倒的,咱們心裡都有數!”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太后薨逝,安氏落輦
難得能從寧嬪嘴裡聽見一句恭維年貴妃的話,雁菡只覺得稀奇。嫣紅的唇瓣微微舒展,便是好看的笑容。“是這個理兒。然則咱們會看,旁人也會看,心思用的不同,看到的也便是真的不同了。”
年傾歡只覺得有些悶熱,額頭、鼻尖一層薄薄的香汗。“天這樣悶著,有潮溼的厲害,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宋代柔少不得點頭:“是啊,一場秋雨一場涼,不幾日也就要入冬了。紫禁城的冬日,可是最難熬的。”
武歆音卻不以為然,口氣也稍微凌厲:“難熬的何止冬日。皇上不來,這後宮永遠都在熬著。即便皇上來了,也終究是要走的,前朝理不完的政事,天下黎民百姓之多……咱們永遠都是最後一位,不自己熬著又能如何。無關時令節氣,有關的不過是恩寵的薄寡罷了。”
“你呀,總是有發不完的牢騷。”耿幼枝看著武氏,微微一嘆。“漫說是宮裡了,尋常的百姓家女子不也是這麼過幾日麼。好歹咱們不愁吃穿,不用為生計奔波,已經很好了。”
“只看自己的心了。”武歆音不以為意:“說不定,沒入宮,就又是另一種日子了。”
這倒是真的,年傾歡時常這麼想。“好了,本宮也不多留幾位姐姐說話了,只怕等會兒落雨,宮道難行,反而不好。小廚房新做了不少糕點,樂凝,你去包好,給幾位姐姐帶回去品嚐。”
“是。”樂凝恭謹而得體的福身,輕盈的退了下去。
“這丫頭看起來倒是很水靈,也有幾分聰明相。”武歆音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樂凝身上,嘴裡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還好,是個勤力的丫頭。”年傾歡輕描淡寫的揭過去這一句,只覺得心裡更加窒悶。待送走了幾人,她才喃喃道:“樂瑤,本宮有些不適,著人去請御醫過來瞧瞧。”
“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娘娘您先歇歇。”樂瑤有些擔憂,看年貴妃的臉色是當真不好。“這些天日夜操勞,想必是累著了,奴婢去去就來。”
————
傍晚時分,遲來的驟雨將紫禁城沖刷的一乾二淨。而這場雨一直沒有停,時而急促時而悠揚緩慢,彷彿要以清澈的雨水,衝盡沉悶與低迷。
靜徽原本是想去慈寧宮繼續侍奉的,但因為這場雨,她只好留在景仁宮裡用膳。原本以為雨不過一會兒就會停,哪裡知曉會這樣一直下著,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貴妃去了慈寧宮侍疾沒有?”
心裡還是微微有些不踏實,靜徽凝神看著窗外的雨,低低的問。
“回皇后娘娘,奴婢聽說翊坤宮傳了御醫過來,似乎年貴妃身子不適。想必這個時候,應該還不曾去過慈寧宮。”映蓉的語調雖然平和,卻在細微處透著喜悅。年貴妃最好一病不起,也省的自己挖空心思想著怎麼才能把她扳倒。
長長出了口氣,靜徽心裡微微有些不踏實。“那你去準備一下,總得有人守在太后身邊。既然年貴妃不得空,本宮就一定要到。”
映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