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口吻,雁菡笑問:“方才姐姐說,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是這樣!”李懷萍微微一笑:“幽禁之時,我閒著無事,就做了些衣裳。給弘曆和弘晝的,已經送去阿哥所了。就是給弘時的,還留在我宮裡不敢妄動。畢竟皇上只是允許我出宮,允許我照顧安貴人母子,但關乎弘時,皇上隻字未提,我也不敢亂來,生怕觸怒聖顏。不知妹妹肯不肯幫我,將那些衣裳轉交給弘時,就當時妹妹你做的。”
雁菡當然是頷首:“慈母情懷,姐姐的一番良苦用心,妹妹怎能不感同身受。”
李懷萍喜極而泣:“妹妹,只怕你是這宮裡最善良之人了。若是我懇求皇后娘娘,將這些東西送到弘時府中,皇后娘娘必然以為我是故意要與自己的孩兒親厚,抵消她這個皇額孃的慈愛。萬般無奈,我也只能厚顏求妹妹了。”
“這樣見外的話,姐姐就不要說了。”雁菡慢慢的勾起唇角:“稍後,姐姐只消把東西送過來,我便會讓人送去三阿哥府中。往後若還有東西要送,姐姐也只管找我。”
“多謝。”李懷萍抹著淚:“曾幾何時,我在府中也是風光無限。如今落得這樣田地,就只有妹妹還肯伸出援助之手。”
“花無百日紅,宮裡的女子不都是如此麼!”雁菡撫了撫自己的臉頰:“左右姐姐也嘗過那種滋味,還有許多人,連碰都碰不到些許。”
李懷萍幽幽嘆息:“是啊,妹妹,人人都有難處,這便是宿命。”起身告辭,她的心情比方才好了許多:“那我就不叨擾妹妹了。哦,對了,只是還有一樣,隨衣裳送來的,還有個琺琅盒是給妹妹你的,就當我一點心意,妹妹萬萬不要拒絕才好。這東西,一瞧便知好與壞……”
第二百三十章 穩坐中宮,接連謀算
多日不見皇后,宋代柔再與皇后相見時,明顯覺出皇后雙頰消瘦不少,看樣子也是真的疲倦至極,並非昔日容光煥發的樣子。福身請了安,心裡也就有數了,皇后這病必然是生在心裡,心魔不去,只怕也是難以痊癒。“映蓉說皇后娘娘想著臣妾醃漬的梅子,臣妾特意奉了一些來,給皇后娘娘解口苦。”
靜徽不過是找個由頭,讓映蓉請懋嬪過來。畢竟這些日子,後宮裡的妃嬪她是一個也不願意見的。只是凡是都有例外,懋嬪就是這樣一個例外。“到底是侍奉皇上與本宮最多之人,本宮心裡有何寄望,你都一清二楚。”
“皇后娘娘過譽,臣妾不敢。”宋代柔眼裡頗有些自嘲之意,眉宇也是微微的蹙著:“臣妾侍奉皇上皇后並非最多,不過是最久罷了。可惜臣妾無用,除了醃漬一些梅子給娘娘送藥後解口苦,便沒有旁的用處了。偏偏皇上不愛食酸,已經許久未曾品嚐過臣妾醃漬的梅子,到底也是臣妾侍奉不周之過。”
“這樣見外之語,懋嬪實在不必說。”靜徽有些精神不濟,少不得直言不諱:“記得才入宮沒有多久,本宮就曾秘密傳召懋嬪相談,希望你能為本宮儘儘心。可惜你嚴詞拒絕,對本宮全然沒有半點效忠之意。若是從前,本宮斷然不會允准有異心之人,安安穩穩的於宮中度日。卻偏偏留下你安然無恙至今,到底這也是你的福氣。好了懋嬪,長話短說,本宮今兒就再問你一回,是否願意安安心心的留在本宮身邊侍奉?或者說,你是否願意,好好的為本宮儘儘心?”
宋代柔笑了,只是將自己捧著的小瓷罐輕輕的擱在手邊的几上,開啟蓋子。“皇后娘娘何必舊事重提,何況臣妾也是真的沒有這個本事。於後宮之中,能安然無恙的苟活到現在,臣妾已經知足了。畢竟膝下沒有一子半女,就算真的走了,也沒有任何牽掛。到了臣妾這個年歲,母家早就已經不會再指望臣妾做些什麼光養門楣的貢獻。若渴望得到庇護,他們自然會送更加年輕的秀女入宮,想新點子取悅皇上。而臣妾早已經被他們視為敝履,扔了也不可惜。唯一不懂,便是娘娘素來睿智,何必在臣妾這樣無用的人身上浪費心思?”
料到是這番話,靜徽也不生氣。起身緩緩的走過來,拿起一根細長的竹籤子,朝瓷罐裡慢慢的扎進去籤起一顆梅子,輕輕的擱在鼻前嗅了嗅。“無論何種境遇之下,人心都是貪婪的。就比如本宮病重,雖無力掌管後宮,卻還是渴望能吃到懋嬪醃漬的新梅。再比如你,即便不爭恩寵,不為權勢,不喜財富,你也一定有心中迫切想要實現的願望,又或者長久沒能得到的答案……”
“答案?”宋代柔的興致一下子被提了起來。“皇后娘娘口中的答案,究竟是指何意?”
康熙三十三年,你誕下皇長女,未滿月便夭折,四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