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卻有趣了。”靜徽喃喃自語一般,聲調軟軟的。“齊妃籠絡熹妃,乃是為求自保。難為熹妃也肯為她蹚渾水,連籠絡三阿哥之事也一併做了。如此說來,這熹妃是當真要與本宮撕破臉了。”
這一層映蓉也看透了:“娘娘不必理會。奴婢覺得,熹妃就是故意與娘娘撕破臉。宮裡人盡皆知,娘娘不滿她的所作所為,那麼倘若她與四阿哥有什麼不測,矛頭便會直指娘娘您。屆時,只怕娘娘您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如此熹妃可真就是省了不少心。何況奴婢怎麼也不相信,三阿哥、四阿哥互相危及,相互掣肘,為皇位早晚要爭的頭破血流。而身為額孃的兩位妃主,真的能坦誠以待,毫不介意對方的威脅,這不是天方夜譚麼!”
“你說的確實不錯。”靜徽凝滯而笑:“偏偏本宮不是她能揣測透的。她不是擔心四阿哥麼!那本宮就讓她好好擔心一回。有她哭的時候。”
第二百三十一章 接連風波,顧此失彼
站在神武門的城樓上遠遠眺望,只覺得天變得更高,雲淡風輕的叫人舒暢。眼中看見的,似乎不再是四方的藍天,寬而無盡頭的宮道,反而是一派她奢望已久的景象。但其實,除了天真的高了,雲真的淡了,年傾歡只能看見皇駕遠去,揚起的塵埃滾滾,再無旁的。
雖然知道貴妃娘娘捨不得眼前的景緻,但樂凝還是忍不住提醒。“娘娘,春寒料峭,最是容易傷風傷寒的時候,奴婢還是扶娘娘回宮吧。左右皇上也只是出宮幾日,很快便會歸鑾了。何況皇上叮囑娘娘一定要保重玉體,奴婢可不敢不謹慎侍奉著。”
“你呀,嘴皮子是越發的利落了,連本宮也取笑。何況皇上不過是出宮巡查京郊附近的農耕,不幾日就會回宮。”年傾歡沒有發覺自己在笑,其實還是那麼溫潤的笑容。“得了,咱們去瞧瞧懋嬪吧,左右這時候回去也是閒著無事。”
“是。”樂凝很喜歡懋嬪身邊的丫菓,是心靈手巧的水靈丫頭。“丫菓答應給奴婢找幾個花樣,奴婢正好去取,回頭給九阿哥做一雙小虎靴。”
“好。”年傾歡只覺得身心舒暢,仰起頭再看一眼這樣好的藍天,才依依不捨的就著樂凝的手走下了城樓。胡來喜領著肩輿在一旁候著,見娘娘下來,連忙恭謹的召喚奴才抬過去。這樣前呼後擁的感覺,一下子讓年傾歡覺得天有低了下來。
從前羨慕飛鳥的自由自在,如今哪怕是一隻蝴蝶飛過,都會讓她覺得心往。到底這一身華貴的宮裝還是將她禁錮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年傾歡苦澀的笑了笑,流露出微乎其微的心酸,連她自己都不能輕易察覺。
“哎呦。”胡來喜正要揚聲通傳,就被從裡面急匆匆奔出來的奴才撞歪身子。“這是誰啊,毛毛躁躁的,驚著了娘娘,看本公公不將你送去慎刑司領班子。”
烏子豪臉色一青,麻溜的跪了下去:“奴才該死,請年貴妃娘娘恕罪。”
年傾歡認得他是鹹福宮的執事太監,臉色緩和了一些。“何事這樣匆匆忙忙的?”
“回貴妃娘娘的話,我家娘娘昨夜夢魘,早起便精神不濟,方才又險些暈厥過去。奴才正要去太醫院請御醫過來。”烏子豪憂心忡忡,說話也比平時要快。
“那還不趕緊去。”年傾歡心裡也是著急:“我進去看看懋嬪。”
“嗻。”烏子豪趕緊起身,煙兒一般的奔了出去。
胡來喜連同樂凝,大步跟著貴妃走了進去。
丫菓一臉憔悴的迎上前來:“貴妃娘娘來的正是時候,請去瞧瞧我家娘娘吧。娘娘夢魘,現下哭的正傷心……”
“唔。”年傾歡應了一聲,匆忙的走進了內寢。果然見懋嬪披頭散髮的倚著墊子,仰面落淚,哀傷不已。“姐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憔悴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何事?”
宋代柔見是貴妃進來,淚水更加肆無忌憚的往下落。“妹妹,你可來了,我這憋在心裡好久了……我夢見我的女兒們,我夢見她們方才還哭著,轉眼就冰涼的死在了我的懷裡,妹妹,我心裡好痛!”
年傾歡也跟著心痛起來,她的福悅也是這麼就沒了。這麼多年了,雖然她又有了八阿哥,九阿哥,可再怎樣,都不足以抵償她心裡的那一份痛,那一份缺失了的痛楚。“姐姐許是見安貴人誕下了小公主,心裡悵然若失才會如此。姐姐別難過,這麼多年了,姐姐的孩子早已經輪迴再生,許現下就過得很幸福。”
也這樣安慰過自己,可宋代柔怎麼也無法釋懷這樣的痛楚。“懷皇長女的時候,我格外的喜悅,以為有了這個孩子,在這深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