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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驚險就在於,宋青懷抱著九阿哥,還不曾離開。皇上的御駕,就已經到了。
年傾歡沒想到皇上這時候回來,當真是一驚。“皇上,您怎麼……”她略微慌張的起身相迎,只因為靈堂之後,藏著真正的九阿哥,以及“心懷不軌”的宋青。皇上此來,必然是要看過九棺槨裡的皇兒,年傾歡也怕萬一皇上覺察,令人封鎖皇宮仔細搜查,豈不是壞了大事。
“朕心裡擱不下你。不來瞧瞧總是不安心。”胤禛沒想著熹妃也在,多少有些感動。“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
雁菡福身道:“臣妾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替貴妃料理九阿哥喪儀之事。怕貴妃觸景傷情,心中悲痛,故而相伴至此時。”
“弘曆才醒,難為你這樣的心思了。”胤禛動容,握著年傾歡的手:“傾歡,朕對不住你。沒能保住咱們的福沛。”
只一句話,饒是又惹得年傾歡哭紅了雙眼。“皇上說哪裡話,這皆是天意。臣妾只是覺得福沛可憐,這麼小就……身為額娘,臣妾卻不能為他多做些什麼。”
“朕和你一起陪著福沛,送他最後一程。”胤禛牽著年傾歡的手,往內堂去。
眉心一蹙,年傾歡只覺得不好。萬一宋青露出什麼痕跡,那整件事當真就是謀逆了。皇上會怎麼想年傾歡沒有一點把握。可皇后一定會跳出來指責她欺君罔上,妄圖保全年氏血脈,連同外臣,謀奪皇上的江山。
雁菡敏感,總覺得貴妃有些不對勁兒。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她還是盡心希望能幫上一把。“皇上,娘娘……丑時剛過,內堂燈光昏暗。想來九阿哥這會兒也睡熟了。臣妾斗膽請皇上送娘娘回宮歇著。明日一早再來不遲。”
胤禛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貴妃:“朕只怕貴妃不肯。”
握住了貴妃的手,雁菡落淚:“娘娘,鳳體要緊。方才您每見九阿哥一回,心便痛一次。臣妾怕您若是再哭,當真是要垮了身子。臣妾願意為娘娘您留在這裡,陪著九阿哥。可您若不回宮歇著,只怕九阿哥也不能安心。”
不得不說,熹妃當真是聰明。自己面部細微的表情,都能讓她看進心裡去。年傾歡少不得反應自己的莽撞,幸虧這裡的人是熹妃,若是皇后……
“傾歡,熹妃的話在理。”胤禛握住她的雙手,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朕心疼你,福沛何嘗不是。他在天有靈,見你一次一次的深受折磨,必然難過。朕陪你回宮,明日一早,再來瞧他可好?”
“是。”年傾歡咬著唇瓣,艱難的點頭:“全憑皇上做主。”
雁菡鬆了口氣,緊忙吩咐奴才打點。“恭送皇上、貴妃。”
夜色凝重,靈宮裡盡是燒紙的糊味,說不盡的哀傷。雁菡悽婉的看了一眼那被風搖曳的燭光,對磨溪道:“咱們接著燒吧,送九阿哥一程。”
磨溪聰慧,隱約覺出了什麼:“娘娘,您為何這時候了,還要幫著貴妃?奴婢只怕,貴妃會將這筆賬算在咱們頭上。”
“不會的。”雁菡篤定不已:“四阿哥摔下馬,人人皆道是年羹堯所為。連同本宮都聽見了風聲。且皇上那一日,也有所試探。可我總覺得,這事兒與貴妃無關。這麼多年,我從未聽聞貴妃有奪後之心,更沒有聽過她結交權臣,結黨營私,與自己的哥哥里應外合之事。多數都是避嫌。”
“可奴婢總是怕……表面上不做,內地裡未必就沒有這樣的心思。”磨溪隱隱的擔憂:“現下貴妃只剩下八阿哥了。所有的寄望都擱在八阿哥身上。來日若是誰擋了八阿哥的路,那貴妃還不得……”
雁菡搖了搖頭,請斥道:“別胡說。貴妃若想謀奪儲君之位扶持自己的孩兒,也不必等到現在才動手。未免太遲了一些。當初我與皇后走得近,貴妃也沒有疑心過便幫我,如今眼看著年氏大難臨頭,我豈能不管不顧。內裡有限自然另說,可能幫多少,就得幫多少。”
拿熹妃沒法,磨溪只得點頭:“娘娘您說是就是,奴婢聽您吩咐。”
內堂“哐啷”一聲,驚得磨溪趕緊站了起來:“什麼聲音,誰在裡頭?”
“沒有誰,許是風大,刮動窗欞。”雁菡輕輕嘆了一聲:“你呀,別這麼多心思,盡用在這些勾心鬥角的地方。有空不如想想,怎麼給自己做一套嫁妝。等事兒過去了,宮裡太平了,本宮自然會請皇后恩典,許你出宮遣嫁。到時候,好好過日子才是最要緊的。”
“娘娘,奴婢不嫁。”磨溪撇了嘴。“您在宮裡一日,奴婢就在宮裡侍奉您一日。”
“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