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她俯身蹲下,直直的與他四目相對,輕聲軟語:“你和你九弟,都是額娘生的,怎麼會不同。你出生便由皇額娘撫育,只因那時候額娘還不是貴妃,身份低微。你九弟,還未足月便落地,身子很弱,險些活不下來。你皇阿瑪才下旨,將他留在額娘身邊。眼看著他也長大了,等到了三歲,便要和你一樣,去阿哥所由奴才們伺候著。終究也是不能留在額娘身邊的。”
見貴妃這樣認真的解釋,樂凝不免有些詫異,心想這麼小的孩子,哪裡能聽得懂這樣的話。無非就是給塊糖吃,哄哄就好了的事兒,多簡單啊。於是她便伸出雙臂,笑著道:“八阿哥,讓奴婢抱你去玩好不好?奴婢知道哪裡能看見荷花與蜻蜓,還知道哪裡有蟬兒鳴叫,回頭讓胡來喜捉了給你把玩可好?”
福惠沒有躲開樂凝的雙臂,反而是啪的打在了她的手上:“別碰我,我不要你抱!”
樂凝有些詫異的對上了貴妃的雙眸,不解八阿哥小小的人兒,哪兒來的這麼大脾氣。“好好好,八阿哥不要奴婢抱,讓乳母抱總行了吧,您瞧啊,這裡日頭這樣毒,一直曬著可不好。咱們還是找個涼快的地方,用些涼碗可好?年貴妃娘娘做的涼碗最是可口,八阿哥可要嘗一嘗麼?”
“不要我就別讓我和皇額娘分開,我討厭你。”福惠狠狠的瞪了年貴妃一眼,隨即吼乳母道:“我要找皇額娘,你們快帶我去。”
乳母沒得到年貴妃的首肯,自然是不敢動。
福惠憤憤的踢了其中一人,撒腿就跑。
“快跟著八阿哥,帶他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吧。”年傾歡怕福惠跌倒,少不得吩咐乳母跟上。而自己只能痴痴地望著福惠小小的背影,說不出的難受。
“娘娘,今兒多有不便,咱們暫且不去計較這些事。等回宮了,奴婢讓胡來喜扭了這些奴才去慎刑司領罰,看她們還敢不敢在八阿哥身邊兒嚼舌根!”
年傾歡差點掉下淚來,卻因為是皇后的華誕,生生忍住了。只掐的自己手肘內側發了青,才覺得心裡沒有針刺那麼疼了。“我從前以為,福惠與我生分,才不願意叫我一聲額娘,才不喜歡我陪著,不願讓我抱。可這會兒我才明白,他不是與我生分,根本是恨我惱我。他覺著之所以在皇后宮裡長大是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他,還不許他與皇后親密,非要硬拆散他們,把他送去阿哥所。原來他是因為這樣才不喜歡我,才不願叫我一聲額娘!”
“娘娘,您別難受,這些都是皇后的毒計。您越是揪心,她便越是高興。指不定那些在八阿哥耳邊吹風的人,都是皇后安排的。亦或者是皇后故意讓人把風聲吹進了八阿哥的耳朵裡。”樂凝也是急的眼眶都紅了:“娘娘,左右八阿哥還小呢,小孩子不過是一時的記性,你若是向皇上求恩典,讓皇上允准你與多多照顧八阿哥,他一定會知道您是真心待他好。”
“不行的。”年傾歡仰頭,看著雲淡的藍天,只覺得自己那麼渺小那麼無助。“皇上已經開始提防哥哥了,在這樣迫在眉睫的時候,我若向他要回八阿哥,皇上必然以為我與哥哥勾結,妄圖謀算大清江山,藉助母家的兵力,謀朝篡位。”
“那……”樂凝張口結舌,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咱們怎麼辦?就由著皇后這樣欺騙八阿哥,由著八阿哥與您越來越疏遠?”
“當年,皇后抱走了福惠,我便猜到終有今日。”年輕歡未曾流出眼眶的淚水,映著金燦燦的陽光,流光溢彩,卻晃疼了自己。“可我能怎麼辦?若我不答應皇后,福惠未必能活到今日。我不是要他親我這個當額孃的,我是要他活著,樂凝,今日的事情,千萬不要對旁人提及,只當沒有見到八阿哥,本宮也未曾對你說過這些。”
強嚥下難過,樂凝努力的擠出笑容來:“娘娘您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您也別太在意,咱們只待來日。”
“是啊,只待來日。”年傾歡慢慢的讓自己放下心裡的痛,畢竟再痛都得走下去。“咱們還是趕緊去小廚房瞧一瞧吧。過會兒福沛也該醒了,還得要給皇后請安。”
“這不是福惠麼!”宋代柔伴著筱麗遇著一路小跑的八阿哥,不免奇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乳母和內侍呢?怎麼沒跟著你?”
“懋娘娘好。”福惠認得他,卻不認得宜嬪,故而沒有請安。
宋代柔看她一臉的汗,少不得給他拭了拭汗。“你呀,這麼熱的天也不怕中暑,走,我帶你去找你額娘。”
“不!”福惠憤怒的甩開她的手:“我要找皇額娘,我要找皇額娘。”
肖筱麗見她生氣,少不得將手裡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