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讓宜嬪遷居長春宮與安貴人同住,只怕難免惹皇上疑心。若是皇上對娘娘您再有什麼猜忌,奴婢只怕……”
“怕?”靜徽冷笑起來。“有什麼可怕的?本宮都混到如今這步田地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什麼難以應對的?只不過你擔心也有理,這話若是讓旁人提及,必然會惹皇上懷疑。但倘若是皇上自己有心這麼辦,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服侍在皇后身側,映蓉即便再聰明,也總覺得腦子不夠使喚。自從上一回被皇后冷待,她便不敢再表露自己怨懟年貴妃之心,更不敢多口多舌盼著皇后為自己報仇,只得小心翼翼的侍奉。如今聽了皇后的話,更是不敢多嘴,誰知道哪一句話又說錯了,叫皇后生氣。“娘娘所言極是。”
“那就想法子給宋氏加點料,讓她出出醜。本宮聽聞宜嬪的傷和疹子都好的差不多了,敬事房也重新掛上她的綠頭牌了。”靜徽明眸轉冷:“皇上多日沒來本宮宮裡,今兒還不是來了麼。咱們的皇上啊,就是難捨舊情,何況宜嬪還是皇上的‘恩人’。”
“是,奴婢明白。”映蓉隨著皇后陰冷的笑了。
然而笑容只是一晃而過,靜徽隨即恢復了陰冷的臉色:“安排那人入宮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皇后娘娘放心,此事交給朝廷上咱們能信任的人去辦,必然不會顯露一絲痕跡。再過不久,事情必然妥當。”映蓉小心翼翼的回答。
靜徽總算是滿意了:“你得空再去一趟內務府,挑最好的料子來,本宮閒著也是閒著,看看能再給皇上做些什麼合穿的。”
隨手拿起擱在小几上的絲線,靜徽輕輕的哼起小調,邊理著絲線,邊理順思緒,悠閒自得。
映蓉適時的退下,按照皇后的吩咐,謹慎的開始辦事。說真的,皇上許久不來景仁宮,皇后懾宮的權勢又被年貴妃所奪,她真的害怕景仁宮成了這宮裡最暗無天日的地方。只是擔憂總是轉瞬即逝,只因為皇后無論在何種境況下,都懂得運籌帷幄,將劣勢轉為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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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熠熠,涼風徐徐,靜謐的庭院裡,佳餚伴著美酒,愜意舒適。
宋代柔端起酒樽,一杯接著一杯:“可惜筱麗你沒有口福,雖然說是好了,卻也不能飲酒,姨母只好獨飲。殊不知這酒啊,當真是有滋味兒,幸虧內務府的奴才還懂事,送了不少過來呢。”
“姨母,不怕多喝,只怕傷身子呢。”肖筱麗勸不住懋妃,唯有將擔憂掛在臉上。“接連幾日,每每都喝到宿醉,姨母的身子怎麼吃得消。不若讓奴才撤了酒去,筱麗陪著姨母喝點清茶?”
“誒!”宋代柔當然不願意:“酒的滋味兒,豈是茶可以取代的。就如同你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豈是安氏之流可以比擬的。雖說啊,這幾日皇上還沒有傳召你侍寢,可不是也吩咐敬事房的奴才將你的綠頭牌掛上了麼!你與皇上有這樣的緣分自然是極好的。不似姨母,就從來都沒有虜獲皇上的聖心,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兒啊,姨母都忘了……”
隱隱覺得那些話有些酸,肖筱麗少不得握住懋妃的玉腕:“姨母醉了,快別喝了。”
“我沒醉,好好的。”宋代柔衝著她眉飛色舞的笑:“筱麗,皇上待你極好是不是?皇上待你極溫柔是不是……”
縱然肖筱麗不喜歡皇上,可聽懋妃這樣問,也只覺得臉龐滾燙起來。“姨母,筱麗扶您回房好不好?”
正要扶著懋妃起身,就聽見蘇培盛熟悉的聲音,是皇上駕到了。肖筱麗趕緊扶了懋妃起來:“姨母,皇上來了。還是叫奴才趕緊撤了這些酒壺吧!”
“不怕。”宋代柔好好的站起來,就著宜嬪的手:“這一點酒算得了什麼,走,咱們去迎駕。你不必扶我,我自己不是好好的站著。”
看她的確能站的好好的,肖筱麗才放心的鬆開了手。
彼時,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肖筱麗趕緊福身請安,道:“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您總算是來了,臣妾等候多時了。”宋代柔忽然搖晃著走上前去,還未曾福身就已經跌撞在皇帝的胸膛:“皇上,這些日子不來看臣妾,是否把臣妾忘了。您可知臣妾盼著您來,盼的眼睛都直了呢。”
胤禛登時被她這樣嫵媚的話語弄得有些尷尬,笑容也變得不那麼自然:“懋妃當真是好興致,想必飲了不少。”
連皇上都覺得不自然了,肖筱麗更是羞赧不已。想要拉開姨母,卻又覺得這樣做不好,畢竟姨母也是皇上的妃嬪。可若是不阻止,皇上又尷尬不已,她站在這裡,只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