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有的,你以為臣妾猜不到麼?您這麼疼年貴妃,你敢不敢同她講明那緣由,您又敢不敢對她坦言實情?告訴她,您怕和她的骨肉取代了您登基為帝,所以你不惜那個孩子的性命,也要握住手裡的皇權?”
只聽見“啪”的一聲響,腦子嗡嗡的響了起來,臉頰更是滾燙的厲害。靜徽受不住力,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跌坐在地上,摔的有些重。“皇上,臣妾跟了您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遭挨您的打。”
“如果你再胡說八道,就不光是捱打這麼簡單了。”胤禛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麼皇上貴為天子,也會怕麼?”靜徽坐直了身子,捂著紅腫發痛的臉頰,仰頭看他:“臣妾還以為,您對年貴妃也如同對臣妾一般,能利用的時候利用,不能利用的時候秋扇見捐,棄之不理,卻沒想到,您還會在意她的感受,怕她知道您的真心。皇上啊,一邊疼愛著一個人,一邊往她的心上捅刀子,這樣的活法,您就不覺得累麼?倒不如讓臣妾幫一幫您!”
胤禛勾起了唇角,面色如霜:“你這是拿烏拉那拉氏一族人的性命,洩你的私憤。你自己不活了,便叫他們給你陪葬!”
“皇上,您責備臣妾心狠,您自己何嘗不是?”靜徽的淚水似乎流乾了:“您能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臣妾不過是有樣學樣,這麼多年在您身邊耳濡目染罷了。何況,臣妾要坐穩皇后的位置,說到底,不也是為了能永遠陪伴在您身側麼?將來能隨著您入葬,臣妾也就得償所願了。您何必這樣咄咄逼人,逼著臣妾去抖落您那麼多不堪的過去!皇上,這一筆賬如何才合適,您不會算?”
第三百二十七章 稚子之福,再逃一劫
說真的,胤禛恨不得廢黜她皇后的位分,將她打入冷宮。可畢竟才登基不久,倘若後宮生亂,妃嬪們都會生出奪後的野心,加之前朝諸事,只怕自己分身乏術,難以應對。但若不懲治了她,實在是難消這口怒氣,胤禛有一瞬間的恍惚,總覺得當年的烏拉那拉氏,早已經隨著大阿哥弘暉而去了。“你侍奉朕多年,便是吃準了朕的脾性,當真以為,朕拿你一點轍都沒有了是麼?每每犯了錯,做下了令朕難以饒恕的罪責,便指著朕心中對弘暉的愧疚而原諒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所言所行,是當額孃的人該有的麼?你配當額娘麼?”
牽扯到皇子的前程,靜徽知道皇帝這一回是真的動氣了,也不想再解釋什麼。“正因為臣妾不配,所以老天才那麼殘忍的帶走了臣妾唯一的孩子。皇上要處置臣妾,悉聽尊便,反正當不當這個皇后,在不在您的身邊,您早就不早已了,臣妾何必還一個人苦苦的支撐?”
“很好。”胤禛聽出了她的心思,滿滿的怨恨。“既然你做夠了,做的生厭了,朕何須勉強你繼續做下去。要知道,這皇后的寶座多少人眼紅著,朕怎麼就不能從漫後宮的嬪妃之中,挑個德才兼備的,持重賢惠的!”
這一回,靜徽倒是平靜的笑了起來:“那皇上,您就挑年貴妃吧!她母家,軍功赫赫,他哥哥又是輔助皇上您登基,替您平定西陲的功臣。且熹貴妃膝下,有兩位阿哥,皇上正可以擇一位成為後繼之君。臣妾是否要提前向皇上道喜!您事事都為年家安排的妥妥帖帖,足可見您心裡真的是極愛重貴妃的。臣妾只恨自己沒有出生在年家,沒有年羹堯這樣的兄長,更沒有年貴妃這麼好的容貌,這麼好的福氣。”
知道她存的什麼心,胤禛目露冷光:“你說夠了沒有?”
靜徽仰頭而笑:“皇上啊皇上,您也會怕麼?臣妾說沒說夠不算什麼,要緊的是您心裡怎樣想的!您就不怕,來日年羹堯功高震主,會危及您的江山您的皇權麼!你就不怕他與年貴妃一個前朝一個後宮的相互勾結,扶持有年氏血統的阿哥篡位麼!皇上啊皇上,臣妾到底侍奉您多年,難道還不瞭解您的心思麼?您愛著貴妃,防著貴妃,您心裡就沒有絲毫的矛盾麼?臣妾是不堪為後,是不配為母,可臣妾敢想敢做,坦然直白。
這麼多年,臣妾對您的心始終如一,無論您是偏愛貴妃,還是寵幸新入宮的宮嬪,臣妾再不情願,都沒有一句怨言。可是皇上,臣妾到底只是個普通人,看著您‘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難道真的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真的能不傷心麼?您可別忘了,臣妾是真的愛重您,真心把您當成夫君。久而久之,臣妾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來彌補您給臣妾帶來的傷害。所以今日之事,罪在臣妾,也在您。您若不是太過辜負了臣妾,絕不會有這些事。”
像是說累了,靜徽緩緩的坐在了地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