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她便進入了夢鄉。
人睡著了,自然不會注意要保持著坐姿。頭一歪,無憂便向一邊倒去。
黃藥師原本在,卻在無憂倒下後,將書放在桌上,單手扶住了她,以免她磕到桌腳。
他調整著自己的位置,讓無憂枕於自己的腿上。
睡著了的無憂也沒有因為改變了姿勢而醒來,反而睡得更加安然。
低下頭瞥了對方一眼後,黃藥師再次拿起書,閱讀起來。
這一覺無憂睡了兩個時辰。
初醒時,人有些恍惚,伸手揉了揉眼。
“你醒了。”即使是看著書,黃藥師也能察覺到周身的氣息。
無憂後知後覺地“唔”了一聲,入目即見一隻手和一冊書,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是躺在了別人的大腿上。慌忙起身,無憂想的第一件事則是,還好她睡覺時沒有打呼嚕和流口水的習慣。
緊接著,她向黃藥師看去,對方的視線依舊集中在書冊之上,神情大方而坦然。
看來,感到不好意思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臉微紅,無憂也從放在桌底下的小小包袱中拿起一本書,裝模做樣地看起來。
耶、她好像記得自己沒有帶書吧。一看之下,才發現是自己的日記。
昨日也沒有來得及看完,她索性從第三頁開始看起。
黃藥師放下書,似笑非笑地看了無憂一眼。
《無憂小記》四個字映入眼簾,讓他頗感興趣地挑眉,問道,“這本書是?”
“日記啊。”無憂頭也不抬地回道。
日記,黃藥師雖沒有聽過這個詞,但是從字面上解釋,很容易理解,就是記錄每天的事物。窺人這種事,他做不來,卻無法掩飾,他確是很想看一看這本《無憂小記》。所以,他再次開口道,“能夠借我一覽嗎?”
“好。”無憂隨意地答道,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
在黃藥師伸手時,才反應過來,“這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黃大哥你不會感興趣的。”
“無妨。”黃藥師的神情明明白白地表示
——即使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介意。
可是我很介意啊,無憂緊握著書冊,明顯不想將之交給黃藥師。雖然裡面不一定會有些見不得人的事,但是這畢竟是個人啊,她不想暴露於人前。
看出了對方的為難,黃藥師也不以為忤,收回手,淡淡道,“不看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無憂剛鬆了一口氣,心又被吊了起來。
“叫我藥師。我們既有婚約,又何必如此生疏。”黃藥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將“定情”升級到了“婚約”。
“藥師。”無憂猶豫了一會兒,雖覺得有哪裡不對,但還是開口道。畢竟這個要求很合理,並不算過分。
黃藥師似乎是很滿意,眼裡透著隱約的笑意。又一次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書,只不過再之前不經意地掃了那本《無憂小記》一眼,神情中似乎含著一絲遺憾。
十天之後,他們來到了靠近東海的一個渡口。
讓車伕回去後,黃藥師將他和無憂的包袱提在手中,走至了停泊在渡口的一艘船邊。
船上的人看到了黃藥師後,立刻躬身,打著手勢。
黃藥師和無憂上船後,船便離開了渡口。
“他——”看著黃藥師和船伕之間用手語交流,無憂不免感到奇怪。
“我島上的僕人皆為聾啞之人。”黃藥師的聲音很平淡,仿若這些人不是由於他才得到了這般下場。
“原來如此。”無憂倒是沒有多想。她的心思很簡單,黃藥師這人喜靜,所以僱傭聾啞之人為僕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黃藥師當然知道無憂誤解了,但是他也沒有必要解釋那麼多。
半個時辰後,桃花島便在眼前。遠遠望去,就像是百里胭脂雲一樣,豔麗而奪人。
船停靠在了渡口後,兩人便上了岸。
黃藥師又做了幾個手勢後,啞僕恭敬地離開。
桃花島,景如島名,桃花璀璨綻放,落英繽紛而下。
無憂伸出手掌,幾片粉嫩的花瓣飄零至手心。
早已過了春季,這裡的桃花卻盛放如春,想必植樹之人延長了花期。
黃藥師伸手握住了無憂的手,她的手放下的瞬間,花瓣零落。
察覺到對方投來的疑惑目光,他淡淡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