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對面的黃藥師,無憂第一次覺得,外面的陽光還是挺可愛的。
她可沒有忘記黃藥師上一次離去前的警告,“再遇要你命”的想法根植於無憂心中,若不是現在立刻離去會引人疑竇,無憂早走逃之夭夭了。
為了減少內心的懼意,無憂只有像一般人一樣,將視線集中在唱小曲的姑娘身上,並且不斷對自己施加心理暗示——
對面坐著的不是東邪,他是路人甲。
在專心致志地聽著小曲後,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真的起效了,原本緊張不安的心緒一點點地沉靜下來。
她此時想到了剛才自己的大驚小怪,甚是好笑。
當店小二這麼多年,見識一定挺多的,看到一兩個長相奇怪的沒有什麼反應,實屬正常。如若不是自己知道對方就是黃藥師,也不過只會暗歎一聲,啊,這世界上竟有如此長相奇怪的人,然後便再也沒有什麼後續了。
第八章
不過黃藥師的手挺好看的,無憂真是這麼認為的。
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就連指甲也修得圓潤而光滑。
這世間女子的手,恐怕也難及得上。
不過黃藥師一定不會接受此等稱讚的吧,無憂揚起嘴角,笑了。
初見黃藥師時的緊張惶然,如同煙消雲散般消失不見。
她此時易了容,連聲音都不同了,黃藥師縱然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立刻就將她認出。
把他當做路人甲就是,更何況,在他的眼裡,她也不過是個路人甲罷了。
如此一想通,便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一曲唱罷,掌聲響起,賞錢亦是不斷、
“姑娘,跟在下回家吧,像姑娘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子,在這裡賣唱豈不是可惜了。”一個身著藍衣油頭粉面的公子走上前,拉住了唱小曲的姑娘的手,笑的有些流氣。
這個藍衣公子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綾羅綢緞製成的,腰間的白玉也屬上品,不難猜測,應是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
無憂這一路還真沒有見過這般調戲的戲碼,眼中盡是好奇。不知此時,會不會照小說戲曲中一樣,有大俠路見不平,英雄救美呢?
姑娘掙扎了幾下後,硬是掙脫了藍衣公子的束縛。而剛才拉二胡的老人則快步上前,將姑娘擋在身後,對藍衣公子抱拳道,“小女姿色平庸,能入公子的眼,已是大幸。只是我們父女倆地位低下,難登大雅之堂,公子的美意,只能是心領了。”
許是不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老漢的神色十分平靜,他這一番話說得極為客氣,也極為禮貌,而拒絕的意味也包含在其中。
還未等藍衣公子回答,便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拍案而起,朗聲道:“老伯,你怕他作甚?這樣的紈絝子弟不理也罷。今日,我便替你好好教訓他!”
說完後,竟是一躍而起,飛過桌面,跳到那藍衣公子前,給了他一拳。
藍衣公子跌倒在地,哀叫了幾聲後,踉踉蹌蹌地站起,怒視著白衣男子,惡狠狠地道,“小爺的事,與你何干,你莫不是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與我何干,我就是看不過此等調戲良家婦女的行為。”
白衣男子說得是正氣凜然,周圍的人也拍掌叫好。
老漢想阻止白衣男子的行為,卻被對方認為是害怕,他又教訓了幾下藍衣公子,卻是不見老漢的苦笑。
藍衣公子落荒而逃後,唱曲的姑娘對著白衣男子,傾身一拜。
這白衣男子長得眉清目秀,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只見他伸手扶了一下唱曲的姑娘,柔聲道:“姑娘不必如此,行俠仗義乃是我輩中人份內之事,既然姑娘無恙,在下就此告辭。”
語畢,便颯然離去。
到此,這一幕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而後俠義公子英雄救美的戲碼算是結束了。
無憂收回視線,嘆了一口後,復又搖了搖頭。
至此,她對所謂的行俠仗義有些失望。
殊不知,她的這一舉動在滿堂的稱讚中有多麼突兀,不過由於她坐得偏僻,便也無人注意到。
但一人除外,那便是坐在無憂對面的黃藥師。
“兄臺可是對剛才發生的事有異議?”
清冷的聲音卻又帶著一股傲然之氣。
聽到“兄臺”二字,無憂覺得自己的心情很微妙。
她攏了攏心神,有些受寵若驚地回道,“異議倒是沒有,只不